眷、年資,很明顯,這樣的任用是在為其日後進軍機處鋪路了
翁同和要說的是並不是外省之事,他本來也沒有外放的經歷,所以能夠談及的,只是京中這一畝三分地上下,雙目所及的種種弊端,皇帝只聽了幾句,便索然無味,耳朵似乎在聽,精神卻全都轉到朱光第的一番奏答上去了。
等了片刻,皇帝大約的想到了辦法,擺擺手,讓他停下,“你說的這些啊,用不到和朕說,你和沈淮兩個,總管柏臺,柏臺的作用是什麼?就是要上匡扶朕躬,下針砭奸宄,還百姓一片清宇淨空的官員有了差錯,也正是要你們這些人具名指摘的。難道不是嗎?和朕說這兒有錯,那兒有弊,朕可沒見柏臺有多少彈劾的摺子上來朕看你真是不知所謂”
翁同和弄了個大紅臉,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們接著議事。”他轉過頭去,看著朱光第,“朕想了你剛才所奏的三樁弊政。有一些,要抓緊辦理。有一些,則不妨緩一緩。例如說吧,出了人命案子,兇犯在逃,這一端。我們打一個譬喻,來解釋其事。是為人欺壓,多年積怨一朝爆發而殺人呢,還是彼此口角,發生毆鬥,造成對方的傷亡呢?還是真有那樣喪心病狂,圖謀別人資產,行兇殺人的呢?很多案子,還要認真和仔細的查。而且啊,辦案這種事,朕雖然不懂,但朕懂得人心二字。兇犯不論為何而動手,他自己總也後悔的一刻。而他在原籍故土,有無妻子兒女,有無堂上二老?若是有的話,他奔逃在外,難道就沒有一點慕親之心?”
“……朕不是說所有這些人都會有,但有的,終究是大多數吧?只要他有這份心,朝廷就總要給人以一線生機。從本月底開始,把各省的這些多年積案的卷宗,上溯到咸豐元年為止,全數調進京來。不要怕麻煩,不要怕費功夫。在你們看來,只是發黃的卷宗和冰冷的人名。但在妻兒老小的心中,他們卻是一片天呢”
“命三法司上下,認真蒐羅一遍。除了朕剛才所說的,那第三種人之外,朕想,都不妨給一條出路走。概行免去死罪。回到家鄉自首,或者關押、或者流刑、或者徒刑。分別按律治罪。嗯,人手不夠,朕給你們派,經費不足的,朕讓閻敬銘想辦法。同時行文各省,朕這樣做,不是為了把多年積案一掃而空,而是為了給那些一時為貪嗔欲矇蔽的心智的犯徒以免除做異鄉之鬼的出路。”
“皇上聖明”朱光第高聲一呼,第一個跪倒下來,“臣就是拼了這條性命在這件事上,也要把皇上這番愛民之心,落到實處臣甘願親自到行省之中,將皇上的這番話,曉諭百姓知曉”
“還有,這麼多的卷宗、文牘,怕你們也忙不過來。這樣吧,朕讓國子監、翰林院和大學之中的生員,也到刑部來,和你們共同辦理此事。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之間就可以辦完的,要分清主次,不可使那些怙惡不悛的,乘機逃脫的懲處。嗯?”
“第三,則是百姓以為刑名一途為賤役的說法,還有一個是仵作人員稀缺,這個……,就有點難辦了。”
肅順在一邊掏出懷錶看看,已經快到下午…鍾了,他碰了碰站在身邊的驚羽,指一指表,後者點頭會意,小小的聲音推開門扉,側身而入,看皇帝正在低頭冥想,走到他身邊,“皇上,天色已晚,宮門要下鑰了。”
“再等一等。”
驚羽是皇帝身邊最得用的侍女,大清上下無不深知,她雖然無名無份,但比諸皇后,也未必多讓,故而不等她眼神掃過來,額勒和布和鄭敦謹從杌子上一滑,身子矮了半截,“皇上,天色漸晚,臣等籲請萬歲迴鑾。”
“臣等恭請萬歲迴鑾。”
皇帝一愣,回身看著驚羽,“這又是你的把戲吧?”
“奴才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呢”
“好吧,好吧。是朕說錯了你了。行了吧?”皇帝點頭笑笑,“今兒個本來想把這件事定下來的,但聽朱光第之言,才知道問題多多,非片刻之功哩哎?等明天,你們幾個人遞牌子進來,我們接著議。”。
第22節響鼓重槌(1)
第22節響鼓重槌(1)
這一次在刑部白雲亭的奏陳,耗時半月,才算落到實處,“臣以在山西任上所見,僅晉省一地,為打傷人命,出逃在外的兇犯,就不下三五百人之多。臣恐,若是一概免去這些人的死罪,引發流言太多,以為朝廷有意輕縱……皇上不可不防啊。”
“這件事,朕也想到了。我大清終究是太窮。百姓日夜為生計所憂愁,心中常橫亙著一股激昂不平氣,再加上西北民風悍野,平日口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