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部分(3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肅順故作羞愧的一笑,“聖明無過皇上。”他說,“上一次,奴才府中的下人到兩江去辦理差事,不料行事不謹,為官家所知,以冒充皇差,訛詐招搖之罪,為江寧府所捕獲,奴才……奴才自知管束不力,請皇上恕罪。”

“是為了……那件事吧?”

這一次,肅順連話也不敢說了,趴在地下,咚咚碰頭。

“你啊。府裡有一個陳孚恩、一個龍汝霖、一個黃錫還不夠用的嗎?總是藏汙納垢,引得一些不三不四的入府來,這一次怎麼樣?出岔子了吧?”

“是,皇上聖訓極是。都是奴才的糊塗。”

罵歸罵,皇帝訓斥了他幾句,還得另外給他想辦法,畢竟,肅順府中的奴才出府去,是為自己到兩江尋美進獻的,給曾國藩的僚屬抓了去,一旦傳揚開來,畢竟難聽。但若是為此事給曾國藩降旨,也未免有小題大做之譏,左右想想,竟是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你說,這該怎麼辦?”

“奴才想,不如由奴才再派人走一趟江寧府?面見兩江總督?”

“你府裡?你府裡都是些下濺的奴才,又有幾個能辦得成事的?讓成祥去一次,……不,讓善奎父子去一趟”皇帝臨時改口,“成祥辦差,善奎嘛,人雖不肖,卻為國生養可育之才,僅此一點,就算是有功於朝廷,讓他做一任江寧織造,以為獎勵。也好讓天下人知道,不但自己有功,可得獲封賞,教養子嗣有法的,朝廷也不會忘記。”

江寧織造是有名的féi缺,只是任上各種陋規常例,就足以讓官員宦囊豐盈一時,善奎庸碌之輩,根本沒有什麼建樹,同僚往來jiāo際,更是一塌糊塗,只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居然就入得皇上的法眼,如今竟不惜以一省織造相委了?肅順心中想著,胡luàn碰頭,“喳,奴才都記下了。”

皇帝突然打了個噴嚏,用手róuróu鼻子,又想起一件事來,“關外苦寒,士卒辛苦,朕上一年出關去的時候,也是多有領教,眼下人雖然回到京中,但也經常會想念他們。擔心他們為風寒所迫——你下去,傳朕的口諭,命江寧織造採辦四萬件吳棉小棉襖,轉運關外,給兵士每人一件,以為禦寒。”

“皇上身居九重,憐愛士卒……”

“行啦。少和朕說這些應景兒的話。”皇帝說道,“還有,那個叫高峒元的,朕聽說,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

“這,高峒元有心報效,奴才看他尚算是一介人才,故而……”

“你們之間為sī情往來,朕不會過問,但要是他敢有什麼不法情事,不要說他跑不了,就是你,也要受連帶責任——可不要等日後事情發作開來,你再向朕哭訴冤枉,嗯?”

文祥等人退值回到朝房,對坐無語,在他的心中,總以為為這樣一點小節之事,斷然處置一國重臣,未免有借題發揮之譏,而且,為袁甲三帶來殺身之禍的日記文字,也是經由陳孚恩斷章取義之後的結果,本來在日記中所載,還有後面半句話,“……我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年少有為,聖心坦dàng,又豈有時逢國喪,行此大不孝之行?嘻,謬矣”

但在陳孚恩整理上奏的文字中,把中間的一段話盡數抹去,所以才給皇帝留下了袁甲三‘探究宮闈細事,臨幸宗室隱sī’的大逆不敬的印象,所以處置特嚴。說起來也算是陳孚恩文字作孽,但皇帝如此動怒,他便是有心婉轉,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樣的話一說,許乃釗以下紛紛點頭,不過如何能夠尋隙進言,救袁甲三闔府一條xìng命,卻仍舊是自索無解的難題——皇帝臨乾清宮,為往來文字、sī室記述一事大發雷霆,旨意以下,再想更改,卻是不可得的。

文祥回頭看看,開聲問道,“容舫,你掌理秋曹多年,律法jīng熟,以你說,可有挽回之道?”

“這,”趙光琢磨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自仁皇帝以下、憲皇帝、純皇帝以來,文字之禍多矣,不論因緣若何,一旦發作,總是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百數十年久矣不見廟堂,說起來,也是袁午橋自耽其禍,這一點名士做派……,哎實在是難以解說啊。”

“你別總是嘆氣啊。眼下河南臬司衙mén還沒有將袁氏一族盡數解部待刑,還算有可cào行之際,若是人犯到了,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閻敬銘亟不可待的說道,“眼下正是你為袁大人想一點辦法的時候,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不是我不肯盡心。皇上的脾氣你們也知道,咸豐八年的時候,柏靜濤一案,雖其情不一,而其果相同,又有什麼人可以進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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