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絲毫不敬……”
皇帝下面的話沒有出口,但在場的兵士都能聽得出來,連朕都都不敢不敬,何況爾等?
肅順上前一步,扶著皇帝踩侍衛的後背下了馬,引入大帳,張運蘭等綠營將佐未經宣召,不得入內,只好在帳外站班,“肅順,你聽見他說的了?”
“是,奴才都聽見了。”
群臣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只聽肅順說道,“奴才想,張運蘭受皇恩深重,久思報效,這一次以‘奴才’自謂,怕也是有幾分邀寵巴結的意思在內。”他偷偷看看皇上的臉色,“主子天恩若海……”
皇帝心中一動,不是為張運蘭,而是為肅順。他現在連軍制的事情也要開始插手了嗎?自己於他的榮寵是不是太過了?一念至此,心情變得陰鬱起來。
看過綠營操演,放槍、佈陣、廝殺,皇帝照例放了賞,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麼,還裝出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但在肅順看來,皇帝心思不整,大約是為了什麼事,影響到了興致?
從綠營駐地出來,回到晉景園,肅順還想遞牌子請見,意圖尋一些樂子,給萬歲爺消遣閒情,皇帝理也不理,一擺手,“六福,到園子門口去傳旨,朕今兒個誰也不想見!”
肅順聽完六福的話,楞了一下,“好兄弟,你可知道主子為什麼發脾氣?”
“這誰知道呢?在綠營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肅大人,敢莫是在綠營,皇上看見什麼不喜歡的東西了?”
“沒有啊?”肅順越想越納悶,他知道六福是皇上面前聽用的奴才,不能出來太久,當下不再耽擱,“兄弟,等一會兒你聽到什麼,可要趕快告訴哥哥一聲啊!”
“這是不消說的,大哥放心。”
六福回到皇上的寢宮,除了皇帝,皇后、佳貴妃、蘭妃、玉嬪、雲貴人、瑰貴人幾個也赫然在坐,大格格、二阿哥以下的幾位小主子,環繞一邊,其樂融融的在說著話,“……母后啊,到太原好幾天呢,您答應女兒,要到……”
“內市。”
穎慧公主向哥哥笑了一下,“對,到內市去的嘛,怎麼還不去啊?成天呆在這園子裡,女兒要悶死啦。”
皇后向皇帝使了個眼神,“求母后也沒有用啊,求求你皇阿瑪,他答應了,就能帶你出去了。”
皇帝在看摺子,幾小不敢過去打擾,穎慧公主撅起好看的嘴巴,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的時候,皇帝放下筆,伸了個懶腰,笑盈盈的問道,“剛才朕聽人說,在園子中呆得膩了,想出去走走,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孩兒啊?”
第七節 內市(1)
“是我,是我!”穎慧歡呼一聲,從佳貴妃的懷裡掙脫出來,到了阿瑪身前,“阿瑪,是女兒說的。”
“好吧,明天阿瑪就帶你們出去,不過呢,不帶你去。”
“為什麼?”
“你不聽話!阿瑪在做正經事,你居然以外出閒遊之詞,誘惑朕躬,這算不算犯錯?既然犯了錯,就要處罰,就罰你不準出園子,皇后,你說朕說得有沒有道理?”
“皇上……”皇后還不等說什麼,穎慧公主已經委屈的大哭起來,“不公平,皇阿瑪不公平,……”
“小妹,阿瑪在哄你玩兒的,快別哭了。”載瀅趕忙勸慰妹妹,“等一會兒惹得阿瑪生了氣,就真的不帶你出去玩兒了。”
皇后看得明白,丈夫本意是和女兒說笑,不料竟惹得孩子大哭一場,心中很有點失悔,又不好多說什麼,顧左右而言他似的說道,“皇上,今兒個到綠營去巡閱兵士,可還好嗎?”
“還算好啦。不過,肅順這個狗才,朕看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仗著朕的寵信,居然把手插到軍制上……”
蘭妃難得的插言國事,順著皇上的意思說道,“皇上,不是奴才膽大,敢幹預朝政之事,上一年,您把他貶到山西,奴才聽說,正經事他是一點兒也不做,居然弄了個什麼民間女子,還是寡婦的,也想上邀帝寵?您說,這還成話嗎?”
佳貴妃立刻介面說話了,“蘭妹子這話不對,奴才孝敬主子,也是變著法子的哄著主子高興,更不用提皇上聖明,這不是沒有……”
“行了!”皇帝忽然發怒,眾女急忙跪倒,“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是後宮干政!朝廷賞罰,上有朕躬,下有群臣,焉容得你們胡亂進言?朕看,你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管束後宮,安撫眾家姐妹,是皇后的職銜,看皇帝真的生氣了,皇后也隨眾跪倒下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