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部分(3 / 4)

小說:清山變 作者:津鴻一瞥

轉而命轎伕抬著轎子直奔鄭親王府——端華和載垣給皇上下旨,關在宗人府高牆內六個月,那是今年七月間的事情,眼下到了年底,府裡的的光景不知道如何了?

鄭親王府也算是他的半個家,門下人不用通報,大開中門將轎子迎了進來,見面先請了個雙安,很‘邊式’的樣子:“給六爺請安。”

“起來吧。福晉可在家嗎?”

“在家,”下人貼近了一點,低聲說道:“六爺來得正好,福晉正在和少夫人掉眼淚呢可巧,六爺就到了,快點進去勸勸吧。”

“怎麼了?”肅順隱隱約約聽見二堂內有哭聲,趕忙又追了一句:“是誰在哭?”

“還不是為了少爺的事情?”府裡的下人對肅順說了一番,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自從年中皇帝為張記皇木廠和內務府上下勾結,徇私舞弊之事發作以來,特為降旨都察院,會同刑部,嚴辦張利劍。於是刑部派出司員,會同巡城御史諮照順天府,轉飭宛平縣衙門派差役抓人,而張利劍確具手段,差役不敢得罪,到他家中將他好好‘請’到‘班房’,直到都察院來了‘寄押’的公文,方始將他收監。

就是這樣,也已經轟動九城,不知多少人拍掌稱快,同時張利劍的劣跡,也在街談巷議中不斷透露出來。原來皇木廠不遠處有一家九開間的門面,是朝廷撥給下來,用作貧民義院的地基,也給張利劍強行佔了去。有一個御史據實陳奏,奏旨交都察院併案,確切查明。

張利劍是註定要倒黴了,但清流以為只打蒼蠅不打老虎,則民心鬱積,不但未能疏導,反添不滿。所以另外又有人上摺子,針對端華,載垣、趙雙山、刁清源,長宏一干人等發難,事由是:‘身為親王大臣,結交匪類,’請皇上下旨,讓幾個人‘據實直陳’。

當初閻敬銘的摺子呈上之後,皇帝大為惱怒,下了一道措辭很嚴厲的上諭:‘趙雙山之流身為大臣,於奉旨詢問之事,豈容稍有隱匿,自取衍尤?此次閻敬銘所奏各節,著該員據實復奏,不準一字捏飾,如敢迴護前奏,稍涉欺矇,別經發覺,決不寬貸。以上各節,並著都察院堂官,歸入前案,會同刑部,將張利劍嚴切訊究。’

這一和來,起恐慌的就不止於趙雙山和刁清源等幾個人了,如果張利劍真的據實供陳,將有不少名公巨卿,牽涉在內。因此張府門口,車馬塞途,那些素日與他有往來的京官,名為慰問他的家屬,其實是來探聽訊息。

府裡管事的人,見此光景,知道東家不會有大罪過,當時便隱隱約約表示,如果大家合力維持,那麼什麼經手倒賣,用假賬舞弊等事的內幕,張利劍決不會吐述隻字。否則,就說不得只好和盤托出了。

其實,這也是恫嚇之詞。身入囹圄的張利劍心裡比什麼人都明白,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個字都供不得。一供,便是罪無可逭,輕則充軍、重則丟腦袋。不供,則那些有關連的名公巨卿,必得設法為自己開脫,小罪縱不可免,將來盡有相見的餘地,不愁不能重興舊業。因此,他只叮囑探監的家人:‘萬萬不能有隻言片語流露在外,把所有書信匯總起來,付諸丙丁。’

到最後,趙雙山等人判了流刑,端華和載垣被關進宗人府高牆內,這件事才算是暫時平息了下來。

事情過去之後,張利劍給發遣回廣東原籍,再也不允許其入京,京中的產業變賣一空,大半用來賠繳幾次大工中偷漏的稅款,少半的用來填補貨款的虧空,再剩下的戔戔之數,實在也抵不得什麼用了。能夠落得個全身而退,還要多多感謝伯顏訥謨詁的從旁助力。

張家人出京而去,旁的人也就罷了,只有一個載垕,分外覺得難過

載垕仗著自己是鄭親王世子,將來老父不在了,自己就是正牌子的鐵帽子親王,所以在禮部任職的時候,往往連主事、郎中、甚至侍郎、尚書都不放在眼裡,不當值的時候,在外面花天酒地,有張家人努力逢迎,肥馬輕裘,輕易可致,也根本不看重那微薄的鶴俸之資。

這一次張家遭了禍事,他卻如喪考妣,平時席豐履厚慣了的,這一空落下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端華代子受過,恨透了這個混賬,自己身在宗人府高牆內,不能出外責打,便給太太留了話:“等這個畜生回來,打斷他的兩條狗腿看他再出去惹是生非?”

鄭王福晉心疼丈夫,自然沒口子的答應下來,等到兒子回府,老人家有心重重責打,又下不得手去,只好對他說:“每天散值之後,立刻回府,再也不准你到外面去野有一天不聽,就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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