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肅順徵詢了
等到二人食罷,再次到君前謝恩的時候,皇帝快速的說道:“袁甲三,你先下去吧。等朕迴鑾的時候,你跟著一起走。到京中之後,再詳詳細細的上一份摺子,朕看過之後再說。”
甲三是方正君子,沒有想很多,以為皇帝留下肅順,還有什麼旁的事情要jiāo代,恭敬的碰了個響頭,轉身下去了。
他一走開,皇帝立刻來了jīng神,放下手中的摺子,盤膝坐好:“肅順啊?”
肅順在御前聽用多年,只是一聽皇帝的語氣,就知道這位主子打著什麼盤算,當下聲音很清朗的答道:“奴才在。”
“金陵,朕是第一次來,城內城外,可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嗎?”
金陵六朝古都,好玩的地方太多太多了肅順看皇上雙眼放光,jīng神頭極好,有意湊趣:“這,奴才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呢。不如等桂良來了,皇上向他徵詢一番?”
“你糊塗啦?朕想出去玩兒,問桂良做什麼?到時候給人知道了,又有一大堆的勸諫,沒的攪了朕的興頭朕看你越活越回去了。”
肅順嘻嘻一笑:“奴才糊塗,奴才該死。請皇上稍候片刻,奴才下去之後,即刻安排。”
“等一等。”皇帝又叫住了他:“不要nòng得滿城風雨的,更加不必nòng那些靜街的勾當,朕不喜歡。”
“是。萬歲爺有與民同樂的至意,奴才自當遵從辦理。請皇上放心。”
“嗯,你下去吧。”
打發肅順出去,皇帝xiǎo憩片刻,再一次更換了朝服,這一次,是由伯彥訥謨祜做帶引大臣,領著桂良、鄭若增、羅九、曹德政和幾個在鐵路大工中為桂良保薦的有功之人,到行轅見駕。
曹德政自從鐵路大工動工以來,招募、收攏漕幫剩餘漕丁到工程之中,一方面解決了這些人的衣食住行,另外一方面,為朝廷免去了一場極大的隱患。
這等上至天子,下至大學士、部院大臣都傷透了腦筋的問題,竟然由一個裁撤下來的漕丁想到了解決辦法,於不動聲sè間建此大功,非逾格獎賞,不能使天下人感同身受。
再加以椿壽幾次保舉,桂良每一年上報到朝廷的請功名單中,都要加上曹德政的名字,三年多的時間下來,曹德政居然做到了四品參政知事的名銜——到這時候,曹太太才知道,當初丈夫拒絕了鄭若增和羅九的招攬,實在是料在機先的英明決定。
曹德政識得字,不過不多。做了朝廷的人,不識字實在是第一丟臉之事,所以只好不恥下問,由nv婿李泉教授自己學業,幾年下來,文墨漸親,執經問字,又添了些墨水,雖然往來書信的時候仍舊會有白字,但文理卻也通順了很多。
和他比較起來,鄭羅二人就有點尷尬了。只有各自捐班而來的一份把總功名,比之曹德政硬牌子的熬出來的出身,更顯得等而下之。
這一次聽聞皇帝南巡,有意在行轅召見二人,又趕製了一襲簇新的官服,穿在身上顧盼生威,頂戴是國家名器,不可更易,用xiǎo水晶一顆,上銜素金——有那麼一點意思而已。
再見到曹德政,二人沒來由的自慚形穢起來:雲雀補服,藍寶石頂子,再看看自己,還是武虎補服,在這一群仙鶴孔雀之中,格外的與眾不同。
由御前大臣伯彥訥謨祜領著,幾個人進到殿中,都是演禮多次了,趨走跪拜之間倒也像模像樣,誰知道一開口就全luàn套了:“臣(沐恩)……”
沐恩是漢人武官的自稱,皇帝自然也知道,聽他們胡luàn一氣,說得參差不齊,忍不住撲哧一笑。
曹德政幾個更加慌luàn了。他和幾個鐵路大工有功之人都是漕幫出身,不好對當年舊主說些什麼,桂良卻大為惱火,回頭狠狠地瞪了鄭若增和羅九一眼。
眾人重新跪好,碰頭行了君臣大禮:“臣,四品參政知事,曹德政,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德政,當年朕和你見過的。還記得嗎?”
“是臣當年有幸,目睹天顏,多年以來,皇上教誨之語,記憶猶新,未敢有片刻或忘。”
“朕當年問過你府中的一段風月官司之後,曾經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看'書就}整]理
“是,臣記得。”曹德政的記憶力好得出奇,當下從容碰頭說道:“皇上當時說:‘仗義每多屠狗輩’。”
“對,對。朕當時就是這樣說的,看你這幾年來所行之事,可見朕當時這一語置評,實在是落到了中肯處啊比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