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怕很難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偏偏沒有疑犯,又不能用刑。考慮良久,給他想到一個辦法。
帶著硃批的折本重新發還,肅順行了君臣大禮,站起來開啟折本,只看留白處的硃批,上面寫有很簡單的一段話:“著接獲朱喻之日起,不準崔福、項進、劉文明、馮昌熾等相關人等休息睡覺。每日除如廁、用餐之外,輪班值守,務令以上數人常保清醒狀態。數日之後必可建功。”
這樣的審案方式是聞所未聞的,身為臣子自然不能懷疑主上的話是在開玩笑,不過看過折底,福濟那種‘口雖不言,目存笑之’的神情還是讓肅順看了很不舒服:“怎麼,福大人還要懷疑皇上的聖斷嗎?”
“啊,不不不,職下萬萬不敢。只是,”福濟說:“這樣的問詢之法,請恕本官愚鈍,從古至今從未聽聞,不知可有實效?”
“皇上的硃批諭旨在此,想來聖心早有決斷,既然是這樣,我等就應該照硃批所說實行,至於有沒有效果,還是登上幾天再看吧?”
於是,肅順幾個開始輪班安排臬司衙門的官差輪班值守,旁的全無所謂,只有一點:一天十二個時辰,絕對不允許這幾個人有半分闔眼之時。
訊息傳出,濟南府人人好奇,個個議論,事涉天子,這些人倒不敢妄自評斷,不過內裡,還是把這件事當做笑話看:只是不讓人睡覺,難道就可以審案了嗎?
項進等人也全然沒有把這樣的方式當回事,不過是不讓睡覺,有什麼打緊?倒是肅順,承擔著極大的壓力:狄氏夫人心中不以皇上的旨意為然,認為是在有意放縱包庇,連續三天,每天帶著一對兒兒女到欽差行轅門口放聲痛哭,請求伸冤。每一次來都要肅順費勁唇舌好不容易給勸了回去,到了第二天,照舊前來,弄得他也是苦不堪言。
到了第三天,田書元來見,面見欽差,請求暫緩這等全無效用之法,改為刑訊,“大人,卑職萬萬不敢質疑聖上決斷之意,只是,疲勞之法全然無效,不如還是用刑吧?”
肅順也是急得滿口火泡,他當然能夠歇息,只是夜不安枕,頭頂上的頭髮長出老長,也顧不得清理,聽田書元說完,無奈的嘆了口氣:“讀書二十年,真不知何以為懷”
“大人?”
“不行”肅順用力搖頭,他說:“皇上上諭之中寫的明白,該案事關重大,更加引發朝野熱議,雖然三木之下無求不得,不過那樣一來,怕是做不到鐵案如山不能用刑,就這樣拖下去,皇上聖明之君,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辦法,就一定會有用。”
到了第十天,仍然沒有絲毫進展,肅順終於拖不下去了,再一次給皇上上了一份奏摺,內中說‘疲勞之法,全然無用,項進之流抵死不認,奴才請旨,可否用刑?’
身在熱河的皇帝大吃一驚這等疲勞之法怎麼會不管用的呢?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還是其中別有他情?不讓人睡覺是比上的痛苦更加讓人無法支撐下去的精神摧殘,怎麼,項進之流能夠熬得過十天時間,還全然無供?不對,這其中一定有隱情認真的想一想,大約的知曉了其中緣故。
於是,在第二封奏摺上他又批了一段話:“著肅順接旨之日起,從山東省內調派綠營,八旗官兵,以為監視,其他臬司衙門兵弁,一概棄用。”
肅順不是呆子,接回摺子,立刻就知道了皇上憂慮為何,當下用欽差大臣的關防調來二百名綠營、八旗兵士,由一個參將統帶。肅順給他們的命令只有一句話,我不管你們怎麼做,總之就是不讓這幾個人睡覺。至於臬司衙門的官差,則一律暫時放假回家,聽候傳喚。
這一來立刻顯現了效果,到了第三天,項進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痠疼無比,在居所裡大呼小叫,便如同犯了鴉片煙癮一般。輪值的兵士木口木面,任他如何呼號,全然不理,只是他一旦閉上眼睛,就立刻將他拍打一番,總要讓他清醒過來,方才作罷。
聽到軍士的回奏,肅順心中大喜。真想不到,只是不讓他睡覺,又不動刑,又不提審過堂,居然能夠有這樣的效果?當下傳令:“再接再厲,萬不可疏忽大意。”
如是者又過了兩天,項進終於忍受不住,向當值的兵士請求:“卑職要見欽差大臣。”
接到肅順呈送上來的崔荊南在山東查案未果,雨夜被人謀害的詳細奏摺,皇帝認真的看著,這時候顧不得為自己的創舉自得,還是先搞清楚案情為第一首要。
在摺子中,肅順詳細的記載了案件的經過:崔福為人肚量狹小,又是拙嘴笨腮,每每為孟翔、崔勇譏諷,這本來是奴才之間無傷大雅的玩笑,崔福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