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子,實在難辭其咎。”景廉倒也不隱晦自己的來意,他說:“將來皇上怪罪下來,雨亭兄,請為我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啊。”
田書元料到景廉在衙門怕也是不安其位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有‘謀害上官’這樣的話。聽他之意,竟似是瞧準了這件事是項進、劉文明之流所為了?若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身為泰安府知府,也難逃關係他的品級和景廉、肅順相差太遠,沒有說話的餘地,坐在一邊暗暗生氣,不置一詞。
肅順笑著擺擺手,“定照老兄大言了。雨亭何德何能?能夠在皇上面前為老兄美言?這一次崔大人被謀害一事,只要能夠秉承聖意,將其辦得水落石出、河清見魚,也是上靠皇上……”他向天拱了拱手,“指揮方猷,下靠山東省內同僚協力,至於本官嘛,雖然是奉旨來會審的,不過其間一切都要仰仗福大人、田大人高明多多呢”
眾人心中暗罵,想不到肅順打官腔這麼在行?聽他的口氣,案子破了一切休提,案子破不了,倒要讓全省官員和他一起背黑鍋了?
這時候,從天高遠酒樓來的夥計挑著幾個碩大的行灶到了管驛,酒宴擺下,眾人入席,肅順自然坐了首座,景廉、福濟、田書元等人作陪;田書元是在場的幾個人中和崔荊南打交道最多的,雖然崔荊南所上的摺子中連他也掃了進去,不過一來他要從中撇清關係,二來也深為崔荊南的境遇感到惋惜,所以在席間極力主張對項進等人用刑,非要追出謀害上官的真相來,才肯罷休。
肅順抱定宗旨,只聽不說,唯唯否否的敷衍著,等席散以後,將福濟和景廉禮送出了管驛,他命聽差把田書元請到自己房中,這才談到正事。
暗室交心,肅順就不再像剛才那般的大打官腔了:“照我看,此案定是項進等人所為。只是如何行事,讓人大費周章。項進幾個人告辭出來的時候,有羅家老店的店主在旁邊,他們離開之後,便上板休息,再無旁的人出入,巖白兄,依你之見,項進等人是怎麼做到的呢?”
田書元真心不希望案子是項進等人所為,只是案情鑿鑿,即便不是項進所為,他也絕對逃不掉關係。有心再為項進說幾句話,轉念一想,千萬不可肅順和載銓不和眾所周知,這一次赴山東查案,似乎是有意借這樣的一個機會扳倒載銓,自己若是太過畏葸彷徨,他在給皇上的摺子中筆鋒掃過,怕是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裡,他不能不表明態度了:“亭公所言極是。卑職也以為,項進在縣內種種非法勾當若是為崔大人查出來的話,憑崔晴江清勤自矢,執法錚錚的性子,必不肯保全。”
“所以你認為,項進為保身家計,方行此滅口之法?”
田書元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滿懷抑鬱難宣,不由得就發了牢騷:“項進之流真正該死”
肅順一轉念間就大約猜到他為何有這樣形容兩俱刻薄的言行:“巖白兄倒也不必如此,樹大枯枝多,各人心性不同,行事之間也就無相侔之處。此事若真的是項進所為,他己身自然難逃公道,旁的無關之人,想來皇上聖懷廣大,也不會牽連甚多的。”
田書元當然不會為他的一句話放開懷抱,勉強一笑道:“不管怎麼說,本官職分攸關,治下出了這樣的大案子,便如景大人所說,難辭其咎啊。”
“現在還說不上這些。”肅順做好做壞的反倒開解他:“還是看看如何將案情審清問明,方是正辦吧?”
第34節山東大案(13完)
第34節山東大案(13完)
連續三天的過堂,全無半點收穫,案子完全走進了死衚衕中。肅順連續提審崔福、孟翔、崔勇等家人;項進等當天到羅家老店夜訪的幾個人,除了孟翔、崔勇說他們兩個當天為崔福慶生,喝多了一點酒,早早睡下,可以基本上不存疑竇之外,其他的幾個人只是說,晚間相會不歡,各自離去。
而崔福的口供是:客人離開之後,少爺便命我也去休息,第二天一早起來,就看見少爺吊死在了客店的房樑上——再問下去,也沒有了半分進展。
這樣的案子讓肅順等人很覺得為難,案中全無疑犯,也就不能動刑,唯一有可能行兇的,倒是隻有那羅家老店的店主羅自元,不過看他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是那等昏庸怕事的,若說他會暗夜行兇,便是肅順這樣冷麵冰心的,也深以為非。
案子僵持住了,肅順每天疏爬案情,卻全無收穫,沒奈何,只得將幾天來審案情況詳細寫明,飛奏熱河。
皇帝看過他的奏摺,也深以肅順的見解為然,此案撲朔迷離,只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