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嚇到兒子,倒讓見到阿瑪滿心歡喜的女兒嚇得眼圈一紅,“阿瑪?”
“乖,你乖。”奕從他懷裡接過女兒,低聲的哄著,“阿瑪不是說你,你最乖了。”說完又望著兒子說,“不要當小妹回來,你就可以有擋箭牌,能躲過這一劫,這一次,非讓你學得一點教訓不可”
說話間皇帝邁步進到書房,他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聞言一笑,“那,朕給他做擋箭牌,怎麼樣?”
奕嚇了一跳,轉臉看過去,皇帝在前,額裡汗和六福跟在身後,正站在書房的門口,向裡面笑眯眯的張望呢。
大妞嬌呼一聲,從阿瑪的懷裡出溜下來,幾步到了他面前,揚起小臉兒來告狀,“伯父,阿瑪嚇唬我。”
“不怕的,伯父給你做主。”說著話,他舉步入內,對伏地碰頭請安的奕看也不看,在他桌案後面坐了下來,“怎麼了,載澂,又惹你阿瑪生氣了?”
“侄兒不敢。”載澂跟在父親身後也跪了下來,“總是侄兒頑皮荒唐,惹阿瑪生氣,請皇伯父恕罪。”
“有些事啊,朕雖然是皇帝,不過持身不正,更曾經在上書房留下無數惡名,現在也難以訓教於人。”皇帝苦笑著搖搖頭,“朕當年和你一樣,成天惹阿瑪生氣,這一層,你我叔侄倒是有共通之處。不過呢,這其中也有分別。”
“就拿你皇祖父來說,成天為國事操勞,日漸蒼老之下,他老人家在世的眾多子嗣之中,不是朕自誇,也只有朕啊,能夠用一些調皮小事,駁他老人家一粲。而你呢?”
皇帝的臉色逐漸轉冷,“你阿瑪為國事操勞,如今擔著這麼重的差事,怕是連回府也不得休息,你還要為他增添困擾嗎?”
載澂心中不服:怎麼叫他當年就行,自己現在就不行?只是他是皇帝,不敢像和阿瑪那般的犟嘴,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朕知道,不論是朕當年,還是你現在,所做調皮之事,目的只有一個,只是想得到阿瑪、先生、師長的關注而已,是不是?”
載澂心中一動,“您是怎麼知道的?”
“混賬”奕回頭訓斥這個逆子,“你這是和皇上說話嗎?沒規矩的東西”
皇帝擺擺手,繼續對載澂說道,“朕能夠知道這些,並不稀奇啊,因為你皇伯父當年,也是這樣的呢甚至比你現在,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載澂覺得好笑,呲牙樂了起來,“去吧,朕和你阿瑪還有話要說,等日後有機會了,你到朕跟前來,我們一起探討探討調皮之道。”
載澂大喜,高高興興的碰了個頭,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等到孩子退出去,皇帝逐漸收攏的笑容,讓奕站了起來,“你啊,年紀不大,火氣倒不小。嘿”
奕不知道他何指,唯唯應著,在一邊垂手肅立。“載澂淘氣是不假,但你以為只靠行家法就能夠讓他改過來了嗎?算了,不說這些了。”
皇帝向大妞招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前來,“今兒個到你這,主要是把女兒給你送回來,看看,從你把她給朕送進宮去,到今天,是不是胖了?也可愛了?”
一面說,皇帝一面伸出雙手,拉住小女孩兒的臉蛋兒,向上一勾,強自讓孩子做出一副笑顏,逗得書房中的幾個人同時笑出聲來。
逗弄了一會兒,他放開手,小女孩兒不滿的瞪他一眼,自己揉揉臉蛋,獨自出門去了。
皇帝這才正色問道,“老六,朕上一次看你在江寧拜發的摺子,內中說英人離去之前,曾經對你口出威嚇之語,是不是的?”
回憶了片刻,說道,“伯明翰勳爵臨行之前,確實和臣弟說過,不過臣弟此番江寧辦差,除卻差事自問尚還上承皇上一片愛民至意之外,便是臣弟於英人之國所有的議會制,略有所得。”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臣弟此番帶往江寧辦差的隨員中,有一人,名叫容閎。……”
他自顧自的說著,皇帝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思緒全然給他口中提到的這個名字佔滿了:容閎居然也是此番江寧辦差的隨員之一?當初在總署衙門呈遞上來的名單中似乎沒有他的名字嘛還是自己沒有留心?心裡想著,嘴上問了出來,“朕記得,名單中沒有他的名字啊?”
奕的話給他打斷了,停下話頭解釋道:“回皇上話,容閎的名字也是在隨員名單之中的。”
“哦,那大約是朕沒有留心。你接著說。”
繼續說道,“臣弟經容閎指點方知,英人行以議會制,先皇年間,輕發虎狼,對我天朝動武,也是經由議會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