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連續幾天的勞作全無效果,弄得崔荊南又是奇怪又是焦急:在平陰縣城和在這萊蕪縣中所見到、所聽到的,在在證明了趙光和項進所行的貪墨勾當,偏偏自己就查不出來?
這還不算,項進吩咐下邊的皂隸,於崔荊南的要求全數滿足,每日裡還總要到辦公冶食之地來問候數次,在崔荊南看來,這完全是項進在故意作偽左右沒有辦法,崔荊南嘆息一聲,推案而起:“孟翔啊?”
“小的在。”
“你說,是不是少爺弄錯了?項進和趙光所言皆是實情,兩縣之地並無什麼侵魚情事,”他在繞室蹀躞幾步,說:“否則的話,怎麼會什麼也查不出來呢?”
孟翔苦笑著撓撓頭:“少爺說的我不懂。不過我想,既然什麼也沒有查到,大約就是沒有問題吧?”
“不會的。”崔荊南自言自語的說道:“來萊蕪縣之前,我認真的在平陰縣中查閱過縣中的來往公文,其中有本年二月間,有縣裡購買糧種發放,每一石賣到一兩九錢七分銀子,到了今年的六月,用來開設粥廠時,便成了二兩三錢三分。這樣的價格,買一千石,也不過兩千餘兩銀子。六七四月間,省裡分批撥款救濟,每月四萬餘兩,卻每個月都要報虧空?想來實在是奇怪所以,我斷定,平萊兩縣一定有虧空只不過我探察的不得法而已。”
“那,少爺您說怎麼辦呢?”
崔荊南無奈的搖搖頭:“我因為身體有病,不克久坐。現在看來,也顧不得了。從明天開始,就在簽押房中放告”
孟翔跟隨少爺多年,懂得他口中的放告是什麼意思:古代各省均有道員,到一地做民風民俗的調查,更主要的目的還是在於觀風察吏,聽取百姓隱情。因為道員的位置和身份不同於正式坐堂的知縣,為了便於探訪,也是為了給百姓一個傾訴的可能,道員是有權在縣衙之外的某處設立暫時的公堂,讓百姓能上堂,將心中的委屈投訴有門的。
聽少爺說完,孟翔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等一會兒小的下去和項大人知會一聲,請他準備。”
“還有,明天請項大人一道到來,與我一道受理放告之民。”
“是”
得到孟翔的回稟,項進很是一愣:放告是崔荊南所能想到的最後一步棋,若是還沒有結果的話,就只能黯然離去了。當下含笑點頭,表示自己通曉此事,然後派人下去知會三班六房,準備一番,這些都不在話下,完事之後,命人把劉文明再一次叫到自己面前:“老劉啊,你聽見了嗎?崔荊南要在簽押房做放告了?”
“是,大人儘管放心,卑職早已經派人下去料理乾淨了。萬不會有人敢於冒死上陳的。”
“這一節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細一點,出了差錯,不是當耍的。”
劉文明冷笑了幾聲,說:“大人儘管放心,卑職旁的不敢保證,一件一品衣掛在縣衙的門口,保管讓那些心裡有話的進門之前好好掂量掂量。”
“嗯,這樣便好。不過,還是要把你的人全部安排出去,給各家各戶提個醒,不要做什麼糊塗事,也免得給自己,給家人平添無妄之災。”
“是。卑職明白了。”
“崔福……那裡,怎麼樣了?”
劉文明嘿嘿的笑開了:“崔福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小的每天幾句好話,幾兩銀子花出去,他已經把咱們當成是真正的朋友了。昨天中午他來給崔荊南送藥來的時候,我把他帶到簽押房中說話,聽他說,崔荊南什麼都好,只是因為身體有病,脾性略有反覆,經常會把他作為發洩的物件。日久年深,崔福心中也是擠壓著很多的怨氣。想來,只要有了一個適當的時機,爆發出來,嘿就很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呢。”
劉文明沉吟了一會兒,他說:“若是崔荊南肯於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們便恭恭敬敬,全了一場因緣際會,若是始終不肯放過,也就怪不得我等辣手。”他對劉文明說:“那個崔福,你盯緊一點。好不容易魚兒上鉤,可不要讓他跑了。”
“是”
在簽押房中準備了臨時的公堂,崔荊南和項進全副公服,翎頂輝煌,彼此拱手見禮:“項大人?”
“不敢。崔大人有什麼吩咐?”
“本官此次放告聽審,請貴縣作陪,其餘諸位,請各回原衙門,照舊供職吧?”
元壽、張士龍等人答應著,鞠躬退出。
這一邊有公案鋪設停當,崔荊南和項進分左右而據,傳了一聲:“放告”
下大聲答應著,事情交給劉文明來做,把事先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