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個人,多數時候都在沉默或者發呆。
晚飯時候,蕭琮照例給冷寂雲碗裡夾菜,男人瞪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去把碗裡去刺的魚肉送進嘴裡,蕭琮見了立刻就像撿到了什麼天下至寶,臉上一派春光燦爛。
這樣的情形下,反觀唐瑛就更顯淒涼。
她自打一上桌就只顧著拿筷子扒拉碗裡的米飯粒,卻幾乎什麼也沒吃,好像她坐在這裡就是為了數自己碗裡有多少粒米一樣。
有了伴的人總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蕭琮終於也發覺自己和冷寂雲之間勉強算得上和諧的氣氛對於現在的唐瑛來說實在太殘酷,她忍不住搖搖頭,給她夾了一隻雞腿。
唐瑛這才抬起頭來,道聲謝謝,還是一副可憐樣。
蕭琮無計可施地看向冷寂雲,心想楚硯之才剛離開五日而已,這樣下去,唐瑛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冷寂雲挑挑眉,意思是,這事我也管不了。
蕭琮一愣,又開始看著人出神,這幾日也不知怎麼地就覺得男人的各種表情都生動可喜,看著看著,不自覺嘴角上揚,露出兩個酒窩來。
冷寂雲一回頭看見了,身上一陣發毛,眯起眼來,在桌子下面狠狠踩了蕭琮一腳。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唐瑛坐在對面,將兩人這一來一往全數看在眼裡,只覺心底裡一個小人兒一邊哭泣一邊奔跑。
“左使,楚公子回來了。”這時,一名血閣門人進來,向冷寂雲稟道。
眾人聞言都是一奇。
冷寂雲也不驚,只擺擺手命她下去,再看唐瑛卻早已幾個箭步衝出屋外,直奔分堂大門而去。
今夜月光昏惑,外面黑沉沉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唐瑛老遠只望見楚硯之靜靜地立在門口,手裡似乎仍拎著走時帶去的那個小小包袱,燈光勾勒出他的輪廓來,清瘦的身軀幾乎要被吞沒在黑氅一般濃重的夜色裡。
唐瑛沒來由地心下一緊,三兩步奔了過去。
“你回來了!”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更兼幾分小心翼翼。
楚硯之緩緩抬起臉來,恍惚地:“唐瑛……”
高挑在屋簷下的燈籠投下一束橘黃色的朦朧的光,映在男人的側臉上,分外柔和。
唐瑛高興了一陣,突然想起什麼,奇道:“你是走過來的?我給你的馬呢?”
正四下張望著,不妨楚硯之突然仰面倒下,驚得趕忙將人接在懷裡,卻像是碰到了傷處,引得男人“噝”地倒抽一口氣。
唐瑛面色鐵青地把楚硯之一路抱進臥房裡,小心放在床上。
不一會兒,眾人也得到訊息,紛紛過來看望。
阮封屏會一些醫術,正要伸手過去,卻被唐瑛攔了。
“別碰他,他身上好像都是傷,一碰就說疼。”
蕭琮皺了皺眉,上前幾步,果然看到楚硯之臉頰眉間處處是紅腫淤青,就連露出衣服的手腕和脖頸上也傷痕累累。
楚硯之的武功她是知道的,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將他傷成這樣。楚家的精銳俱已折在青石分堂內,難不成除了楚千楚越並楚硯秋之外,楚家還存著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這會兒,冷寂雲已吩咐人端了乾淨的清水來,好在赤刃分堂裡物資齊全,傷藥都是現成的,阮封屏更可說是個手段不錯的大夫。
唐瑛陰沉著臉,片刻也不願離開楚硯之床前,眾人死勸活勸才勸得她坐到一邊,把一切交給阮封屏來處理。
蕭琮按住她肩膀,安慰道:“既然阮堂主說是皮外傷,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待明日查清楚,若真是受了誰的欺負,咱們一起去為他討回公道。”
唐瑛點點頭,努力平復心情,可還是越想越氣,最後一拳錘在牆上,怒道:“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把她胳膊腿擰下來泡酒!”
“是楚家老三的拳路,錯不了。”阮封屏驅著輪椅過來,邊說邊拿起桌上的巾子擦汗,“除此之外有棍棒所致,也有鞭傷,依我看……是刑訊。”
蕭琮一凜,原先並非沒想過楚硯之回去難免遭疑,可怎麼也沒料到楚家會對自家子孫使出這等手段,不由在心裡罵一句無恥。
旁邊的唐瑛聽了反倒悶著頭一言不發,因肌肉緊繃而暴起的青筋卻顯示出她此刻極度的憤怒。
那邊楚硯之剛剛醒來,撐著身子想要坐起。
唐瑛見了忙過去扶他躺下,急道:“別動,你傷得很重。”末了替他蓋好被子,眼中全是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