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抱著,”宣仲安聽她說起了望康,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柔和,轉身起了身,找了一會,才從丫鬟手中找到了銀盆擠了條熱帕子過來給她拭臉,“他想進來我沒讓他進來,等會你回了屋只管睡你的,晚上我帶他睡。”
“你知道了?”許雙婉溫柔地看著他。
“知道了,”宣仲安小心地給她擦著臉,“我替他給母親陪不是了。”
許雙婉眼睛一眨,抬眼就是看向他。
宣仲安摸了摸她沒有血色,一片蒼白又瘦削的臉,“你這幾天不用管事,父母那邊我會處置好。”
“她……”
“婉婉,聽我的。”
最終許雙婉輕嘆了口氣,這時,懷中的小女兒的嘴鬆開了點,她低頭,看著小女兒睡著的小臉,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他:“要不要抱一下她?”
“要。”宣仲安點頭。
他輕柔小心地抱起了小女兒,與她道:“你喝點湯就睡罷,我抱著她在房裡走兩步。”
許雙婉看著他們,這才喝起了虞娘端到嘴邊的湯水。
不過她實在是太累了,喝了半碗湯,這眼皮就沉了下去,最後看了一眼坐到了她身邊的父女,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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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出去的時候,阿莫抱著小長公子就飛快過來了,望康不用他說,就朝父親張開了小手。
等父親抱住了他,他就把埋進了父親的脖子裡,一句話都沒有說。
宣仲安在妻子生產的時候,給他母親跪下,給她磕了個頭,跟她說了,是他教養不當,望康頂撞了她,是他的不是,孰料他母親當下就哭得一口血噴出來,昏厥了過去,也嚇著了他身後被阿莫抱著的兒子。
妻子剛生完女兒,裡頭有血腥氣,宣仲安便沒帶他進去,這廂見望康死死抱住他,他猶豫了一下,跟他道:“就帶你進去看一眼,只一眼,你乖乖的,好不好?”
望康在他脖子裡拼命點頭,還是不說話。
等到看到睡著的母親和妹妹了,望康這才開口,他抹著眼淚跟父親道:“不要扔妹妹,望康疼。”
不要扔妹妹,望康心裡不舒服。
宣仲安抱了他出去,拍著他的背在外面的走廊裡走來走去,一直沒有離開,等到採荷來了,他才把望康交到了他手裡。
採荷抱過望康,跟他道了一句:“長公子,剛才少夫人醒了一下……”
“嗯?”
“又睡過去了,就是問了奴婢一句,您回來更衣吃飯了沒有。”
宣仲安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官服,哂然,“你們姑娘回頭要是再醒再問,就說聽她的話,我稍後就去。”
採荷笑了笑,抱過望康就要走。
“爹,你去哪?”望康回頭。
“爹就來,你去屋裡更衣,你小叔就要回來了。”
“哦。”
望康被抱走了,回了他們的大屋,宣仲安轉身去了聽軒堂那邊。
到了聽軒堂,宣仲安先去聽軒堂的大堂見了聞訊來了的大舅母。
“見過大舅母。”
姜大夫人見到他,半晌才張口道:“我想在你們府上多住兩天,你看……”
宣仲安點了點頭,“麻煩大舅母了。”
姜大夫人漠然地道:“這事是瞞不了你外祖父的,我也不打算瞞。”
她居然有些慶幸她死去的女兒沒嫁進這個家。
“嗯。”宣仲安也沒打算,他見大舅母無意說話,起身跟她道:“那我傳話下去,讓屠管家給您收拾您常住的小院,我這邊還要去父親屋裡一會,等會就不過來了。”
等他去了,姜大夫人支著頭,無奈疲憊地嘆了口氣。
“大夫人?”她身邊的婆子擔心地叫了她一聲。
“好好剛立起來的一個家,要是攪散了,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呢?”姜大夫人看著地上的一點,也不知她的話是說給婆子聽的,還是自己聽的,“這心要是離了,救都救不回來,哪家不是這樣敗的?她是好過了,叫一家子給她陪葬,她又比那一位好到哪去?可惜了……”
姜大夫人哼笑了一聲,“這些話,她是聽不懂的。”
她就是聽著,也只會柔弱茫然地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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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仲安進了父母親的屋子,他沒進到裡面去,而是坐在了外屋。
沒一會,他父親走了出來。
宣宏道在他身邊坐下,父子倆沉默了許久,宣仲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