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敢讓婆婆不稱心,不管她為侯府為這個做了多少,第一個為婆婆出頭舉刀向她的就是公爹……
母親不喜,父親怒了,到時候她就是長在長公子的心頭肉裡,又能長多久呢?
恩愛這種東西,積累成情份太難,日經月累的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與心血,但消敗下去,幾次爭吵就夠了。
許雙婉看的夠多,不在這些無謂的事情去爭長短了,且她嫁進歸德侯府的這幾年,婆母這性子已經是讓她好過得很了,她已經佔了便宜,再去計較那些細微末節的話,那就是太貪心了,到時候,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
不會有人能把便宜佔全的,求全的人,最後只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洵林不經常回來,母親豈能心中不想?只是洵林跟望康親,家裡也只有他們叔侄倆年齡相近,他回來了自然就是想找小侄了。”許雙婉說了句給虞娘,也給自己半打圓場的話,就低下頭看冊子去了。
焦鍾把她交給他的事辦得太好,好到許雙婉都想這個人在她手下做事,有點屈就其人了。
她想心思這麼慎密的人,也許交給丈夫才是他的好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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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雙婉到十月,月份就差不到快足了,她因為之前忙心裡事多,頭幾個月身子也不舒服,瘦了不少,但這時候她肚子不大,肚中的孩子這時候也極其乖巧不鬧騰了,她這睡的足,精神也好,之前因忙累而起的憔悴也不見了。
胡大夫跟宮中派來的太醫都來給她把過好幾次脈了,這時候是男是女他們也敢說了,孩子是女孩兒。
許雙婉也沒瞞著,把口風漏了出去。
宣長公子早盼著得個女兒了,這聽大夫一說,這心也落了下來,指著肚子跟望康笑道:“知道吧?你娘肚子裡的這個妹妹,那才是我的心肝,你吧,你不淘不氣我的時候還過得去,這要是淘起來……”
望康咧著小白牙就朝他衝了過去,抱著他的腿抬起小腦袋就氣轟轟地吼:“才不是呢,妹妹是我心肝。”
宣仲安始料末及,錯愣不已,反應過來就咬著牙把小調皮抱起來捏著他的小屁蛋:“什麼時候我閨女成你心肝了?”
“是我天天看著她,護著她,養著她,不是我的,難不成還是你的?”望康十月剛滿兩週歲,沒想到,妹妹在他生辰後就要來了,他就當妹妹是他娘給他的,還試圖跟他父親也說明白這個事情,“我就是這個月生的,妹妹下個月生的話,那就是我的了。”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望康的道理呀。”
“誰教的?”宣仲安眯起了眼。
望康摸著屁股蛋,嘟著嘴不說話了。
宣仲安改捏他的小臉蛋,“這是你自創的歪理罷?”
望康朝他吐舌頭。
宣仲安老跟他鬧,他不怕父親,果然他不正經的父親把他一放到他母親的身邊躺著就去撓他的癢癢,逗得望康蹬著腳哈哈大笑,在父親的五爪功下笑得都快嗆氣了:“是……是了,是望康自創的……”
父子倆鬧過,宣仲安揹著孩兒去書房教他功課的時候,父子倆親密無間,望康還跟他父親道:“我跟娘說,你現在給我穿衣裳,等你老了,我就給你穿,我還要把好吃的都藏起來給你吃,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不過說完大話,望康還不忘叮囑他父親一句,“你要記得給我留點啊,不要都吃光了。”
宣仲安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孩兒的小心眼跟誰學的。
有妹妹,望康是再歡喜不過,但這天中午許雙婉留他在聽軒堂陪祖父,她有事先回了沁園一步沒多久,就見哇哇大哭著的望康被焦急萬分的福娘抱回來了。
福娘額頭還流著血。
看到她,福娘抱著望康從門外就衝了進來,眼中淚光閃閃,“少夫人,少夫人……”
“娘!”看到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望康手拼命地朝他母親伸去,沒等他母親過來抱到他,他的身子就已經探出大半了。
許雙婉頓時眼前一黑,手茫然地往前伸去,抱到了望康她才在身後丫鬟的攙扶下站定了腳步。
“怎麼了?”她問,問完,發現自己壓根沒出聲,聲音全都啞在了她的喉間。
“娘,不要,不要……”望康坐到她腿上後拼命地站起來,要去抱她的脖子。
“是夫人,”福娘看著哭得傷心至極的望康,眼淚猛掉,“是夫人跟望康說是女兒就不要,要扔到河裡去,望康,望康頂了句嘴,夫人推了他一把,說不聽她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