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裡去,可平雋向來有主見,連自己的父祖都做不得他的主了,何況李如海一個外人。
且平雋可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站著平家那麼大一個家族,總不能他自己上了李如海的船,整個家族也得跟著上船,那即便現在二人不至於因為李如海私心甚重,剛愎自用,意見相左弄得上下再不相得,將來也勢必會發生這樣的事,哪怕中間有個李慎調停,所以他還是趁早把自己與自己的家族分開來的好。
這些問題平雋何嘗沒想過,只不欲現下多說,遂感激的向簡潯道了謝,說起旁的事來:“我已派了人回京去保護救助家人們,也交代了他們屆時連侯爺姑父姑母一併救出城外,哪怕暫時大家不能團圓,只要人還在,過了這段艱難的時期,一切自然都會好起來。”
簡潯應了:“那就多謝表哥了。”
見平雋一直專注的看著她,那目光雖不惹人討厭,卻也讓人挺不自在,只得以玩笑的語氣說道:“對了表哥,我已見過李小姐了,說真的,與你還挺配的,澤兒沂兒也跟我一樣,覺得她能當咱們的表嫂很不錯呢,要不,你就從了罷?”
平雋何等聰明,知道是自己的情不自禁讓簡潯不自在了,只得艱難的收回目光,道:“表妹才還勸我呢,可見心裡極明白,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是有多方面原因的,怎麼這會兒又開起我的玩笑來?我一個大男人倒沒什麼,讓人說兩句也是不痛不癢,人小姑娘的名聲卻是經不得半點損傷,所以這樣的玩笑,表妹以後可千萬別再開了。”
簡潯見他收回了目光,從善如流:“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保證再不說了,表哥放心。”又與平雋說了一會兒話,送走了他。
晚間李如海果然在自家的花廳裡設了宴款待簡潯一行,以一座十二扇的大屏風將花廳一分為二,女眷的席面擺在裡面,男人們的擺在外面,考慮到胡家三兄弟與宇文倩都正熱孝在身,還給三兄弟備了一桌素席,宇文倩面前也全部擺的素菜。
李如海五十餘歲,身材高大魁梧,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坐立起行都帶著一股子常年行武之人特有的乾淨利落,乍一看氣質倒是與崇安侯挺像。
但簡潯宇文倩和胡家兄弟與之應酬時,就跟與李夫人應酬時一樣,都不敢掉以輕心,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多說,只將些沿途所見的景象來說,再把大同的安定與之對比一番,不卑不亢的奉承了李如海一回便是。
一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終於都有些放鬆了下來,不意外面李如海卻忽然呵呵笑道:“子清,你是知道我向來都看重你,拿我當我親生兒子一般看待的,只可惜我沒有福氣,能生養一個你這般能幹出息的兒子,不過好在我還有個女兒,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福氣,仍得你叫一聲‘父親’了?”
這話一出,滿堂都安靜了下來。
簡潯在屏風後不由心下一緊,李如海這是打算軟的不行,所以來硬的了嗎,可這種事向來都講求你情我願,他這樣逼人,算怎麼一回事,若平雋實在卻不過答應了也還罷了,若他怎麼也不肯答應,他讓自己的女兒以後還怎麼見人?
念頭閃過,餘光瞥了一眼李小姐,果見向來爽朗大方的人兒這會兒臉都快紅得能滴出血來了,眼裡也是羞喜與期待少,難堪與委屈多,看來就算她真中意平雋,心裡也是極不贊成自己父親做法的,只這會兒沒她開口的餘地罷了。
外面平雋倒是臉色不變,只笑道:“承蒙大人抬舉,只是一來婚姻大事由來都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末將高堂健在,實在不敢自己做主,二來韃子未滅,天下未定,大丈夫何以家為,所以末將只能辜負大人的美意了,還請大人千萬見諒。”
臉上雖在笑,話也說得可圈可點,心裡卻實在有些惱了,他當然知道總兵大人想讓他做女婿,可以前都是從側面知道的,李慎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但因為是側面說的,他可以一直裝糊塗下去,以為自己的態度擺出來了,總兵大人自然也就會慢慢打消念頭了。
誰知道他不但沒打消念頭,還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明明白白說了出來,這不是逼著他只能答應不能拒絕嗎,不然以後彼此還怎麼共處,他的前程又還要不要了?就算為了前程,他也得答應啊,橫豎娶誰不是娶呢?
只可惜這是別人的想法,永遠都不可能是平雋的,他打小兒就被家人捧著長大的,進了學乃至之後進了國子監,也是人人都捧著,表面看似謙遜,棄筆從戎後,看起來更是比以前內斂多了,卻只有真正熟識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裡的狂傲與不羈從來沒變過。
再說句通俗點的話,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