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宓給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行禮,夏大夫人就親自起身上前扶了她,然後笑道:“半年多未見,宓姐兒出落的真是越發的好了。這些時日,你姐妹們都惦記著你,我們回京,她們想著能見到你,不知道有多開心。”
以宓笑,她們自然是開心的,不過不是因為要見到她,而是她們一直覺得在湖州府勳貴世家太少,尋不到好婚事,所以想回京城定親的。
以宓行禮,只道“勞祖母,大伯母還有姐妹們惦念了”,並無多言,然後順勢就將自己的手從夏大夫人的手中抽了出來。
韓老夫人便適時的道:“宓姐兒到我身邊坐。”便喚了以宓過去,摟了她坐下,留了夏大夫人頗有些尷尬的自顧回自己位置去了。
第27章 花紋圖案
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陪著笑和明顯冷淡的韓老夫人以及客氣的國公夫人曾氏寒暄了幾句; 夏大夫人便道:“老夫人; 國公夫人; 宓姐兒在國公府已經叨擾了許久; 我們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掛念得很,所以這剛回京; 老太爺就不停催促著; 讓我們老夫人親自過來接宓姐兒回府。”
韓老夫人掃了夏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眼,扯了扯嘴角; 帶了些諷意道:“掛念我們家宓姐兒?這回不會又是哪位夫人老夫人壽辰,沒有壽禮,就想著接我們宓姐兒回去要壓著她沒日沒夜的繡什麼壽禮吧?若是這樣,我看不若我還是挑個繡娘送去你們夏府更合適些。”
夏大夫人沒想到韓老夫人說話這麼……直白; 一時之間又是尷尬又是難堪,而夏老夫人的臉更是瞬間漲得通紅。
若是依照夏老夫人平時的脾氣,此時應會立時反駁回去,說上一句“宓姐兒說到底是我們夏家的女兒”云云,可今日夏老夫人因著來時夏老太爺的千叮嚀,萬囑咐,憋了半天,終究還是努力把怒火給憋了回去。
夏老夫人忍著氣道:“韓老夫人; 沈家和我們夏家乃是世交; 沈老夫人也是老身自幼在閨中便已相識的好友。宓姐兒繡技出眾,老身便有意讓她在沈老夫人的壽宴上獻一獻才藝,這也是湖州府世家們的風氣傳統。但無論如何宓姐兒都是老身的孫女; 夏家的大小姐,如何能用繡娘來類比,什麼沒日沒夜的繡壽禮,更怕是誤傳了。”
夏大夫人就忙在一旁打圓場賠笑著道:“也是我們宓姐兒用心,這才日日繡著,其實別說是韓老夫人您聽說了心疼,我們看著也怪心疼的,這孩子,也是韓老夫人您養得好,做什麼事情都盡心盡責,又孝順懂事,把我們家裡的其他姐兒都比下去了。”
伸手不打笑面人,韓老夫人說一句都要帶三個刺,可今日的夏老夫人卻一改往日清高自詡門第清貴的模樣,竟是韓老夫人說什麼都忍了下來,又有夏大夫人姚氏和國公夫人曾氏在一旁打圓場和稀泥,最後場面雖冷,但到底沒鬧崩。
只是無論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說什麼,韓老夫人卻是隻道“你們剛剛來京,想來必是十分忙亂,我們宓姐兒就還是先住在國公府,待開春再擇個日子回去便罷了”,總之就是不肯應下夏老夫人提的年前讓以宓回夏家的要求。
夏老夫人是吃了一肚子的氣離開的,一出了魏國公府的門,那臉便立即垮了下來,黑得簡直要滴墨汁了。
上了馬車,夏老夫人便忍不住怒罵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果然是蠻不講理,仗勢欺人的一家子,當年就不該把這三姑娘給韓家養,這才養成那心狠自私不饒人的性子。”
想到自己剛才被韓家那老太婆刺得各種難堪,那所謂的孫女竟是端坐在一旁一聲也不吭,面上更還是隱隱帶了笑意,夏老夫人心中更是怒氣壓都壓不住,其實還又惱又臊。
夏大夫人面上也不好看,但仍是壓著不適勸道:“母親,宓姐兒這性子已經是養成了,又有國公府在後面撐腰,怕是再難扭過來了,依媳婦看,既然已經這樣也就算了,就當是為著夏家,以後接回來,就好生哄著。不管怎麼樣,她在家中也是住不了多久了。”
夏老夫人咬了咬牙,“哼”了聲,卻到底沒再說什麼。為了兒子的前途,為了夏家的將來,她不能忍也得忍了。
夏老太爺本已打算在湖州湖安享晚年,此次竟然又舉家來京,卻是受人以夏家夏大老爺夏二老爺的前途相脅,被迫之舉。
那人拿了將夏大老爺從湖州府正五品平調至禮部為正五品郎中的調令,以及為夏二老爺在國子監謀一五經博士的職位的應諾,請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回京,從魏國公府接了夏以宓回夏家,主持夏以宓的婚事。
至於婚事成後,自又有另一番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