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啥一定要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回京,因為他們大約也知道,無論是夏大老爺還是夏二老爺,想從國公府把人接走,那是非常困難的。
夏老太爺本心是不想再蹚這些渾水的,奈何就算你不求進一步,得罪了那家,將來夏家怕是現狀都保不住,在兩個兒子涕淚橫流的苦求下,只好又回了京城。
且回到國公府。
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被韓老夫人冷嘲熱諷的送走,一旁的曾氏欲言又止。
韓老夫人瞥見曾氏的目光,冷冷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不必那副樣子。”
曾氏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以宓,以宓便笑著起了身,跟韓老夫人和曾氏告退了。
曾氏這才帶了幾分小心對韓老夫人道:“母親,宓姐兒畢竟是夏家的姑娘,這遲早也是要回夏家的,觀夏家人行事,就不是大方的,媳婦擔心若是夏家惱羞成怒,是不是對宓姐兒也是不好?”
韓老夫人看了一眼曾氏,端了茶冷哼一聲,然後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告訴你,我就沒想讓他們接走宓姐兒。”
她還就是想讓那夏婆子忍不住在魏國公府發脾氣,大家反目,她就不讓接走以宓,那夏家又能如何?還能告官不成?
曾氏張了張嘴,有點吃驚道:“母親,這,宓姐兒畢竟是夏家的姑娘,我們不讓夏家接走,道理上也說不過去,再讓他們傳出些宓姐兒忤逆不孝的話來,豈不是更耽誤了姐兒?”
歸功於薛家和燕王,現在在京中以宓的名聲本就已不好,若是再傳出些不孝跋扈品性不好等傳聞來,想說個滿意的婚事怕就更是難了,以宓的婚事一日不定,曾氏就擔心韓老夫人會逼著國公爺把她定給自己兒子。
“砰”得一聲老夫人就將茶杯重重放回了桌上,然後對著兒媳就斥道:“傳聞,什麼傳聞?我們宓姐兒不怕什麼傳聞!曾氏,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我告訴你,你最好收收心思,我已不求你善待宓姐兒,但也不要打什麼歪主意。”
曾氏的臉也是一下子漲紅,韓老夫人不是苛刻的,她嫁到韓家,上孝公婆,下育兒女,國公府裡裡外外也都打理得很是妥帖,婆母甚少有不給她臉面斥責她的時候,但就因著這個外甥女,已經對她諸多不滿。
曾氏滿心煩悶的回到自己院中,想到兒子,就召了嬤嬤問兒子在外院可好,才得知兒子竟是去了婆母的院中,想來便是因著夏家人的到來,兒子也耐不住,跑去老夫人那裡相詢了,一時更是又氣又惱。
曾氏在房裡想著這事到底該如何是好,就有女兒依玥上了前來。
依玥和以宓感情好,夏家人的到來,依玥也替以宓擔心,先前就去了花廳後面的耳房偷聽,所以自己祖母和母親的爭執她也看了個正著。
依玥看母親強顏歡笑的模樣,忍不住就勸道:“母親,其實阿宓對哥哥只有兄妹之情,並沒有其他心思,母親您根本不必過於擔心。阿宓留在我們國公府,祖母反而會放心些。”
曾氏聽言仔細看了看女兒的神色,便知她剛剛必是聽到了自己和婆母的對話,這事……女兒到底是還小,不知道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在於外甥女她對兒子有沒有那個心思……當然,也是外甥女是個好的,所以她對她,當真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
整了整心情,她拉了女兒到身邊坐下,就溫和道:“阿玥,母親知道你表妹她是個好的,母親也十分心疼她。只是阿玥,你表妹她始終是夏家的女兒,無論從國法還是從人倫上來說,她都是應該回夏家的,將來也得是從夏家出嫁,母親只擔心,你祖母這般和夏家強硬著,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表妹。”
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又道,“母親知道你和你表妹最是要好,平日裡你也試著勸勸你表妹,其實回夏家不過是意思一下,得空母親和你祖母定都會接了她回國公府住著的。”
依玥咬了咬唇,她知道母親說的有一定道理,可是她也不喜夏家,一點也不願意以宓回去看那些夏家人自以為是的面孔。
且說以宓,她從花廳出來,慢慢的走回自己院子,她的心情並沒有因著剛剛見到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而受到多大影響,明亮亮的也沒絲毫陰影。
只是隔了這大半年多沒見夏老夫人和夏大夫人,她沒想到兩人竟是變了許多,以往那麼高高在上自詡清貴,現如今身段竟能放得這般的低,雖然她看到那火苗星子不停在祖母眼睛裡竄,但到底也沒竄出來,忍住了不是嗎?
這,必然是有原因的。
以宓想著就該尋人去查上一查,莫名其妙突然就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