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老女人……”
話音未落,蘇驚羽終於忍不住去掐賀蘭堯的臉,“你還敢說我老,我縫了你的嘴巴!我看你還敢說……”
“就許你膈應我,不允許我膈應你?”
“當然,我是你媳婦你該不該讓著我?你不是說什麼都依我?你還敢喊我羽姐姐……”
“只要你不說我不愛聽的話,我自然也不說。”賀蘭堯笑道,“夫人,做人要公平點。”
蘇驚羽磨了磨牙,無言。
羽姐姐。
聽著可真不爽。
二人正鬧著,蘇驚羽的餘光瞥見一道人影走近,抬眸一看,正是尹殤骨。
有外人來,二人自然就停止了玩鬧,瞬間變得一本正經。
“殤骨。”蘇驚羽衝尹殤骨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在進宮之前,尹殤骨都是暫住在綢緞莊的,因此出入都很隨意,不經通報便能來。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玩了。”尹殤骨的面上浮現一絲好笑的意味。
蘇驚羽道:“沒有。”
說著,她瞥見了尹殤骨手上拿著一個錦盒,約莫有三尺那麼長,一時好奇,“這是何物?”
“哦,這個,是太子殿下要我轉交給你們的。”尹殤骨說著,將那錦盒遞給了蘇驚羽,“太子殿下說他有些忙,沒時間出宮,看我要出宮,便委託我將此物交給你們。”
蘇驚羽聞言,接過了那錦盒。
有些忙,沒時間出宮……其實是沒勇氣來了罷?
阿堯說了不想與他來往了,因此,他連綢緞莊都不來了。
他當真是很尊重阿堯,什麼事都遂了阿堯的意願。
蘇驚羽將那錦盒放在了桌子,打了開,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男一女,男子一頭黑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質的發冠綰起了一部分在頭頂,睫羽如扇,鼻樑高挺,一雙清澈可比深山中清泉的鳳眸被畫筆勾勒得栩栩如生,他外罩一件紅色的披風,長身玉立,有一種乾淨又清冷的美感。
而他的一隻手,牽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身著一件海藍色的衣裙,瓊鼻櫻唇,眉目如畫,一頭如緞的烏髮上沒有厚重的首飾,而是梳成了一個簡單而不失俏皮的馬尾,眉眼之間,七分英氣,三分冷然。
二人的唇角都掛著淡淡的笑意,身後有幾株長得茂盛的梨花樹,二人所處的地方,正是永陵宮內的一處庭院。
“這畫上的不就是你們二人麼?”尹殤骨望著畫像,淡淡一笑,“畫得還真是像極了,可以看得出,一筆一劃都很用心,他總說他自個兒很忙,可他還能抽出時間給你們二人畫一幅畫,看來你們跟他的交情當真不是一般的好,太子的墨寶,可是千金難求。”
蘇驚羽的視線落在了畫中那對男女交握的手上。
賀蘭平畫這樣一幅畫給他們,意味十分明顯:祝願他們攜手一生。
“殤骨,你回宮見到四哥後,替我說聲謝。”蘇驚羽將那幅畫收了起來,道,“這禮物我收下了,我很喜歡。”
尹殤骨道:“我會幫你轉告的。”
“阿堯,把這畫掛在書房怎樣?”蘇驚羽轉頭衝賀蘭堯笑道,“太子的墨寶啊,太有面子了,若干年後,這畫就是天子的墨寶了。”
賀蘭堯聞言,有些好笑,“你想掛哪兒就掛哪兒吧。”
“我來綢緞莊只是順路,我還有點兒別的事,先告辭了。”尹殤骨說著,便轉過了身,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事,腳下的步子一停,又回過頭道,“對了,我方才要是沒眼花的話,似乎看見君清夜在哭?”
她方才進門的時候,正遇上君清夜從綢緞莊裡出來,看他的眼眶似是有些紅,好似哭過。
她原本還想與君清夜打個招呼,可君清夜目光無神,壓根就沒去注意她,直接越過她走了。
她與那廝不熟,但也知道那廝平日裡張揚跋扈,吊兒郎當,一副紈絝公子沒心沒肺的模樣,什麼事兒能讓他這樣的人流淚?
“你沒看錯,他的確流淚了。”蘇驚羽道,“他大哥得了重病,他一時接受不了,難過也是人之常情。”
“君樓主重病?”尹殤骨微訝,“什麼病?嚴重到什麼程度了?”
“嚴重到……命不久矣。”蘇驚羽頓了頓,道,“據說看了很多名醫都無用,可他本人並不消極,早早就立下了遺囑了,似乎做好了隨時去見閻王的準備。”
“這麼嚴重?上次見到他還好好的呢,果然世事無常。”尹殤骨狀若嘆息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