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青壯,雖然沒有站在巫都乾的一邊跟丁一的弟子對抗,但他們明顯也不會跟丁一的弟子站在一起。
因為他們想不通。
為什麼在殺死草原人的時候,丁一的弟子們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而殺死那些沒什麼關係——至少於他們來說,是這麼認為——的明國商人,姚查為首的那些人,就會跟巫都幹起衝突?難道巫都幹所說的,姚查他們是明國人,是真的?
當陳三走進帳篷時,一記直拳就砸向了他的臉,因為光線因明至暗,這一拳的時機,恰好是陳三的視野出現了盲點的瞬間。但陳三很從容地低頭避過了這一拳,因為他知道姚查的憤怒。
“你他媽的忘記自己是誰了麼!”姚查扯著陳三的衣領,看起來極為憤怒,不過還保留著最後一點清醒,至少他還知道壓低聲音,“那是漢人!漢人啊!你他媽的為什麼要向自己的同胞舉刀!操!”
“現在動手,至少有一半人會因此而站在巫都乾的身後,或是離散,我們不是先生,你要記住這一點。”陳三並沒有拍開姚查扯著他衣領的手,而是平靜地對他說道,“而跟隨我們的那些人,也會因此而疑惑,如果他們認為我們是明人,然後他們就一定會找到證據,沒有證據他們也會製造出證據。”
姚查氣憤的甩開陳三:“老子不管!難道老子就一直看著那妖婆,屠殺咱們同胞麼?還是跟你一樣,他孃的還成了幫兇!如果這麼下去,老子呆不下去了,我們二十來人都呆不下去,你留在這裡吧,我們回去找先生!”
“當然不能這麼下去,放心,很快這一切,就不再是我們的問題。”
陳三笑著對姚查這麼說道,象只狐狸。
第五十六章更有強中手(一)
大同離京師要比宣府鎮遠上一倍的距離,但丁一和隨行二餘百騎足足行了七百里,來到了大同軍鎮。這九邊的重鎮自然不會放任這樣的兵馬自由來去,丁一也很痛快就讓刑大合掏了腰牌給那攔下他們的兵將,自然順手塞了錠銀子過去。
若說這錠銀子給讓兵將開放城門,倒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守城總兵官劉安很快就接到手下遞過來的腰牌,便是這銀子的功效了。劉安看著牌上“大明國土安全域性北夷行局大使”,教幕僚取出刑部前些日子發來的印鑑對照無誤,便整了兵甲準備去相迎。
他聽英宗說過丁一,對於英宗的死忠臣子劉安來說,自然對丁一這捨身護聖駕的同僚極有好感;而於沙場戰將更對丁一的武勇頗有興趣,如今眼看丁一張羅的衙門來了人,想來也是丁一的心腹,劉安自然願意去親近一番。
“學生也一同去吧。”都御史沈固在邊上看著那腰牌,卻是笑這麼說道,劉安有些愕然,不知道沈固文官,如何對於丁一這種悍勇之士有結交之意,進至愛屋及烏,願意去見他的弟子?
沈固是看出了劉安的困惑,撫須笑道:“這幾天劉總兵和郭將軍都在說起丁如晉如何一往無前、勇武無匹,其實丁如晉於士林之中,原就頗有才名的,傳出的詩詞都頗為出色。丁如晉先前鼓吹漢武、霍姚嫖、陳湯、班定遠,本以為是好作大言的,誰知此子於沙場之上,竟真身休力行……極難得的英才啊!劉總兵怕是不知,現時這安全衙門因人手短缺,是以丁如晉的弟子於其間充任。這位行局大使,應也是丁一的弟子。”
劉安哪裡不知道這北夷行局大使是丁一弟子?邊鎮將帥在京師,自然有自己的耳目不可。不過此時卻也不說破,只笑道:“好,沈大人,請!”
當沈固和劉安看著風中肅立的二百餘騎,一時不禁愕然,過了良久沈固才喃喃道:“呆若木雞,世間真有其事啊!”呆若木雞放在後世是罵人的話,這年頭卻是褒義的。呆若木雞指的精神具備。不驕不噪。基本是最為高階的褒義詞了。刑大合自然上前與劉安、沈固等官員見了禮,他原是在錦衣衛廝混經年的,再憨厚這迎來送往的手腳也是不會失了禮數。
大同鎮裡的太白樓,今日頗是熱鬧火紅,幾個小二奔來跑去上竄下跳的。嘴裡都跟抹了蜜也似的,畢竟鎮守大同的總兵官劉安劉伯爺設宴。在這地界討生活的酒樓。哪裡敢不盡心盡力侍候?
酒過三巡,劉安畢竟是武將,便起了興致,向刑大合問道:“聽聞令師有萬夫不當之勇,刑大使得令師真傳,想來少說也是百人敵。老夫手下也有幾位悍勇的將士。不知刑大使可否指點一二?”
沈固聽著眉頭直皺,他本聽聞丁一音律詩詞造詣極高,想和刑大合唱酬詩詞一番,誰知這武夫喝上幾杯。便露了本色來攪局,劉安那幾個手下勇將他是見過的,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