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慢慢向淡馬錫而去時,她對身邊那幾個弟子問道:“如何?”
“弟子知道那淡馬錫有五百錦衣衛,但是他們又不是如我等一般訓練過的,一百人能濟什麼事?”、“黃蕭養所部雖然不堪,但畢竟十餘萬眾,船千餘艘,我等若是以一百人來敵,恐怕……”也有憨實的弟子說道,“弟子不會動這等腦子,先生讓弟子跟著師叔,師叔說他孃的弄誰,弟子就去弄誰!”
丁如玉笑了起來,笑得極為開懷,她擔心的是黃蕭養接受條件招安,本來丁一跟她說的,是正八品的官職,她為了逼使黃蕭養拒絕,硬給說成了從九品。因為她聽丁一說過,女人若想當官,除非戰功,赫赫戰功。
與她說起之時,丁一隻是想起幾百年後的那位女中丈夫秦良玉,但聽在如玉的耳裡,卻便立了志向,如在眼前看見了一條路。少爺是她的少爺,從小到大都是,她不能容忍那個醜八怪來霸佔少爺。
如果她能當官,當上大官,如玉想,也許她就能跟李賢一樣,直接把那醜八怪叱退,這樣,少爺就仍舊是她少爺。有時候,事情總是因為某些很單純的原因而起,一些很搞笑的原因而起。劉邦反秦也不過是因為所押徒役逃走了許多,他就算去到驪山也是殺頭的份。
丁如玉便是這麼想,但她不會這麼說,畢竟她跟忠叔早就出來殺過人、走過江湖的,跟著丁一也看過許多的事,她很清楚有些東西只能埋在心裡:“你們若是怕,到了淡馬錫,就留在那裡幫忠叔吧。”
“少爺待我如妹,誰擋著少爺的路,不論千軍萬馬,如玉唯死耳!”
“先生於我恩重如山,願隨師叔,唯死以報!”
“唯死以報!”
海風雖烈,吹不冷的,是熱血。
相對於廣州府極為遙遠的草原,熱血也不曾缺少過。巫都乾麵對著那些執刀挽弓的丁一弟子,她的熱血便沸騰起來,黑色的斧頭把持在手中,儘管她身後只有那八個跟隨者,而面對的是二十多個丁一的弟子,還有他們帶領的三百餘青壯,但她沒有退讓。
哪怕部落裡其他以巴特爾為首的四百餘青壯也不見得站在她這一邊,她也毫不在意,黑色的斧頭擱在被綁起來的明國老人的頸上,巫都乾冷笑道:“怎麼?見不得殺明人麼?你們就是明人!不論你們再怎麼藏匿出身,我都能認得出來,你們身上的味道。”
面對著一觸即發的場面,巴特爾很有些頭痛,他勸說著姚查:“安答!主人領著我們,殺死過許多部落裡的老弱,才有了現在的都音部落。這樣的老人,只會拖累我們的部落,讓巫都幹去做吧!”但與他結成安答的姚查,卻只咬著牙,一句話也沒有說。
草原上的長草已枯黃,風吹過,有陣陣的聲響,而天地之間,在這一剎那,似乎這就是唯一的聲音。整個部落裡所有的人。都盯著巫都幹那黑色小斧的鋒刃,她冷笑著,慢慢切開了那個明國老人的咽喉。
血便淌了下來,紅得發黑的血。
被堵著嘴、綁了手足的明國老人,抽搐著。無助的老眼張望著天際。
“在幹什麼?”帶著四五十人策馬回來的陳三,看著整個部落的狀況。下了馬。把那些呆站著的青壯一個個踹開了,“全給老子去訓練!凡是明天考核不過的,整個部落的馬料就歸你們去弄!”
他說著走到巫都乾的面前,一刀就砍下了那個明國老人的腦袋,不耐煩地對巫都幹說道:“你有毛病啊?殺就殺了,整個部落不事生產。也不訓練,來這裡看你殺個人?屁大一個事……先生說讓我過來聽你的安排,你就這腦子?”
巫都幹瞪著陳三,過了半晌冷笑著用大明官話說道:“你們不會聽我的。回去告訴你們先生,他騙不了我,邪神給予了他邪術,或是能矇住愚昧的牧民,但對於通天薩滿來說,這算不了什麼!”她帶著那八個跟隨者,離開了部落中央的小廣場,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那二十幾個丁一的弟子,看著陳三便要開口質問,為什麼他會向自己的同胞動手,但所幸姚查還記得丁一的話,冷哼一聲讓大家帶著各自的手下離去了。巴特爾吐出一口氣來,這個蒙古男人覺得很為難,他對陳三說道:“還好你趕回來了,要不然……”
“不要擔心,很快這一切就不是問題。”陳三是這麼回覆巴特爾的。
不是問題?巴特爾很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問題很大,一天比一天大,自從捉到那夥來草原販賣東西的明國商人,巫都幹開始以各種理由殺死那些明國人,問題就出現了。丁一的弟子和他們的跟隨者,開始表露出了憤怒;而那部落裡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