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裡再給物色配個人家便是。好不到天上,也差不到泥裡。橫豎比尋常人家過得要自在,不會受什麼大委屈。不管是沈家面子上,還是她的生活上,都能過得去。
可她偏還排斥這樣兒,心裡不想再靠著人過活。不管是婆家還是孃家,但凡是要依靠人過日子的,就得受人拿捏。又因昨晚與石青發生了那種事,心裡忐忑,自然是不願跟沈夫人回去。嘴上辭得堅決,話說得也算不留餘地,說什麼,“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已經不算沈家人了。”“等有能力了,還當回去看您,該孝敬的必得孝敬。”“千金小姐的日子過膩味了,就喜歡現在這樣。”
沈夫人被她說得滿肚子生氣,卻也沒法子。她若是狠心的,也不能慣得她這樣。那時她鬧著要嫁周安良時,便是不要這閨女,也不能叫沈家面子上蒙羞。然她心疼自己這閨女,才弄得事情這般。原先想著她栽了跟頭便該回頭了,哪知仍是這般犟性。早前沒把她打死了,這會兒再打死麼?心上鬆了勁,覺得實在沒心力煩這些個,沈夫人擺了擺手從炕上起來,壓著半肚子的氣便回家去了。
沈曼柔送她上馬車,再看著馬車遙遙走遠,便回了鋪子裡。臉上瞧不出什麼異樣神色,蘇一卻仍是擔心,自拉了她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沈曼柔有些怏怏,低了低頭,又看向蘇一,喑著嗓子說了句,“不知道。”
蘇一握著她的手在手心裡捏,半晌道:“是我爺爺做下的糊塗事,你要是有氣,只管朝我撒,不用自己憋著。至於石青的事,我想勸你不要往心上放,不能。勸你稀裡糊塗跟了石青,更是不能。我也……”說到這,嗓子幹到發不出聲,好半天才又說出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曼柔扯嘴角笑笑,抽手出來握住她的手,“不說了,咱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蘇一看不出沈曼柔是怎麼想的,但她確實也沒有掛著傷神不願活了的表情。不過卻也不像之前那般鬆快,只悶頭幹活,半句話不說。石青後來來了鋪子上,沒臉進鋪子,就在外頭守著。守到歇鋪子,遙遙跟在沈曼柔後頭,送她回家。晚上不放心沈曼柔一個人在宅子裡住著,自己便都是趁夜進去,在灶房裡隨意窩一窩睡覺。倒不是沒有床,只不過床上沒有被褥,還不及灶後稻草堆子暖和呢。
他做的事沈曼柔全數看在眼裡,只是不與他再說半句話。就這麼一直僵著,話不多,每日裡迴圈往復地做首飾吃飯睡覺。孃家她不回,蘇家也不去。瞧著又似變了個人,成日天地瞧不出生活氣。
一些日子下來,蘇一和石青也都習慣了。蘇一問了石青的意思,石青只說自己是要負責那件事的,理應娶了沈曼柔。但沈曼柔必然瞧不上她,所以不敢唐突開口。因就這麼力所能及為她做些事情,直到她解開這個心結為止。這事兒甭管擱誰身上,沒些日子都是接受不來的。
而沈夫人呢,也沒像往前那樣與沈曼柔斷了母女情分,只撂開手等她栽跟頭。那日見了沈曼柔後,就從沈府上抽了好幾個丫鬟往沈曼柔那處送去。同此同時,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銀錢,生怕她再委屈了。然早經受過委屈的沈曼柔不在乎這個了,盡數給退還了回去,一樣也沒留。瞧著這模樣,是要與孃家劃清你我關係到底的。
沈夫人嘆氣,犟不過人家了,自然開始後悔當初不該與沈曼柔斷得那麼心狠徹底。她婚後過得不好,她作為她的母親但凡惦念著搭把手給她點依靠,也不能到這地步。可這會子後悔沒用,只能瞧著沈曼柔與她生分罷了。其後又是懊惱,自然罵沈曼柔是個白眼狼,白嬌慣到這麼大。這麼大的氣性,不知哪裡來的!
然關係沒個和氣的解法,便只能這麼拖著。不知往後如何,眼下母女親情是補不上了,只好這麼僵持著吧。她想著,血濃於水,遲早都有釋冰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交代周家的結局
☆、捉姦
春時末; 這一年的夏熱來得極早。滿城的梧桐花,像鋪就的一處處粉色雲錦。
蘇一日日掐日子,一面等著王爺那邊的訊息; 一面瞧著石青和沈三的關係從僵持到慢慢和緩再到完全冰釋。約四個月的功夫,石青便屁顛顛兒來告訴她,他要和沈三成親了。其間發生了多少事情; 一一贅述不盡。總歸是兩人都互認上了,沒有再多的猶疑。這是善果; 蘇一也替他們高興。
成親就要有成親的樣子; 該下的聘該擬的聘書之類都得有; 沈曼柔自然也要有嫁妝。多少不計較; 有那麼個意思就成。不能稀裡糊塗團在一處混過,叫人看了說閒話,罵他們傷風化。雖女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