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就不要顧忌了,直說無妨。”
梁斌又嘆了口氣,很為難的樣子,思量再三,艱難地開口道:“阿孺,你可知原本定的你的從軍級別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後勤地軍?”
梁孺揚了揚眉毛:“不知,不是地軍又是什麼?祖奶奶,爹一直跟我說的都是地軍,我簽了兩次的軍戶狀也都是地軍狀,這裡還會生出什麼變故不成?”
梁斌搖頭:“咱們梁家可是世代的軍戶,又是大家族。國難之時,自當出大力,怎麼會簡簡單單出一個後勤補兵,我們梁家的徵兵名額是地地道道的天軍。”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梁孺就是再不懂從軍徵將的節制,也是分得清天軍,地軍的區別。他們大景帝國的將法兵制等級分明,地軍形同勤雜末等兵,行伍條件不好但是能夠保命,兩年役期滿了日後從商為儒入仕皆可,基本不會影響前途。
然而天軍,那是地地道道要行軍做仗,算是中士。比起上士剎武軍要好的就是不用衝在前線,危險性小上些。剎武軍從軍前都要簽署生死狀,一入行伍如踏入半個鬼門關,有去無回馬革裹屍者比比皆是,能爭出個將軍朗將位列軍銜者寥寥無幾。
天軍從役五年,一般二十應伍,然而五年後當真能夠解甲歸田者也是幾乎沒有。多數人都會從軍十年之久,屆時就算歸鄉也已經到了而立中年,再重頭奮鬥家業難上加難,因而多數人還是會選擇行伍終老。當一輩子的天軍,至少比迴歸市井一事無成做個無名小卒的好。
梁家上界入伍的是梁孺的表叔父,表叔父當年二十有三入徵,行為天軍一員。跟著府軍將軍守疆護土八年之久,退伍以後回到梁家原打算娶妻生子做些良家買賣。
然而沙場征戰下來的人,即使是小卒小士也難免沾染鮮血,殺氣在身。從良為商不容於他人,最終還是選擇形單影隻迴歸軍營。梁孺只見過這個表叔父三面,印象不深,表叔父後來重新歸伍以後就鮮少再與家中聯絡,慢慢地變得音訊全無。
梁斌見梁孺臉色發沉,心道不好。梁孺若是生了貪念,不願意入伍從徵,那可不就白打了他的如意算盤。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祖奶奶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她如今身邊的丫鬟翠翠,可是他梁斌安插過去的人。她老人家防著夫人,防著梁冀,獨獨忘記了他梁斌,不就是看不起他嗎?
梁斌暗暗握緊了拳頭,在梁家委曲求全這麼些年,這次非得讓這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究竟梁家日後得聽誰的。
那日翠翠根本沒有先行回家,而且藏到暗處觀察梁老太太的一舉一動。梁老太太如何將梁家錦盒託付梁孺,又是如何對梁孺諸多交代,如何背地裡面評價他們三兄弟的,翠翠摸透得一清二楚,自然梁斌也知曉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梁家無情無義,也不會逼他暗下狠手,梁斌心裡頭含著一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這次,非得讓梁孺心甘情願按了這天軍手印不可。
“三弟。”梁斌聲色悲慼地喊了一聲,單手搭在梁孺的肩膀頭上。可是梁孺身材比他高了兩尺,梁斌做這個動作,此刻就好像被吊了起來,雙腳尖得不自覺地踮起來,說不出的滑稽。梁斌剛碰到梁孺肩頭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無奈又不好中途太明顯得撤手,只能繼續這般僵著。
梁斌看著梁孺魁梧寬闊的後背,心中暗暗生了狠意。梁孺英勇神武,天資聰穎,為人又率性坦蕩,梁斌在氣勢上就輸了他一頭。而且近日還聽聞梁孺接連二三的交好運,先是拜了黑市賭王周權為師,再是又被鬼谷仙的慄無涯收了義子,一派黑白雙道舍他無水的氣勢。這個人不除掉,他梁斌在梁家將永無出頭之日。
“三弟,我知道你有顧慮,是因為方才那個姑娘嗎?”
梁斌說完,仔細地觀察梁孺的表情。只見他聽見提到宋貴貴的時候,眉頭微縮,下顎微抬,目光深遠凝視前方,梁斌便知他所猜正中。
“若是因為那個姑娘,三弟大可放心。今日大哥就給你立下誓言,你出門在外這些年,大哥定會將她當親妹妹般護著。你若想在離家之前娶她進門,日後在梁家大哥保證她過得衣食無憂,十指不沾陽春水。若是三弟另尋他想,大哥也會在暗地裡護著她,保證她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宋貴貴正是梁孺戳心窩子的心結。本來從軍兩年已經讓他難以啟齒,不知道怎麼開口叫人家姑娘平白無故等他兩年。這會兒,從了天軍,連生死都無定數,年限更是少說五年之久,梁孺的心亂得不能再亂了。一向泰然處之的他也感到了在命運面前的力不從心。
梁斌繼續試探:“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