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得哽住了。
江家這小丫頭也太厲害了,要進了他顧家門,他不一天被氣死個八百回?
聽阿敬他娘叫了一聲:“相公,你慢一點。”江月兒這才住嘴,筆下的速度更快了:昨天她嘴上雖出了這一回氣,但看見阿敬他爹這副又臭又硬的德性,把她的火可是又挑起來了不少。
所以,這還沒完,所有人都沒空看江月兒在幹什麼,好不容易等顧敏悟順完了氣,一張畫滿了塗鴉的紙舉到面前。
江家那小丫頭呲著牙跟他“炫耀”:“看見沒?這是我新畫的《諧趣畫》,我這畫的主角就是個又臭又硬的石頭精,他被老君點化後不改冥頑不化的德性,明明是老君門徒,把周圍人得罪了個遍,後來被人埋到茅坑裡,覺得這石頭精熟悉不?”
江月兒畫工筆還有點不成熟的技巧,但這諧趣畫原本就是她所創,她最擅於三兩筆便抓住人的□□,顧敏悟又沒瞎,當然看得出他畫的這人就是自己!
這丫頭把他畫成茅坑裡的石頭,簡直是豈有此理!
顧敏悟氣得抖著手去搶畫:“把這畫給我!”
被江月兒眼明手快地一閃,還得意笑道:“不給!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的諧趣畫該再畫什麼呢。”特別寶貝地把畫收到懷裡:“你可別給我扯壞了,我祁叔已經催我好多回,我等著交稿呢。”
交,交稿?她意思是她的什麼諧趣畫還能出版?完了她還要把這石頭精印到書裡去?
顧敏悟眼前差點一黑:雖說江月兒和杜衍來得突然,他不清楚這兩個孩子最近做了什麼,但他是何等聰明之人?不需要江月兒點明,他就明白了她心裡轉的是什麼壞心思!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真若讓她把這副形象傳揚出去,自己還走得出門見人嗎?
杜衍他娘擔心地叫了一聲“夫君。”,她知道顧敏悟一生最好就是名。現下他這名雖毀得差不多,可不代表他就自暴自棄地不管了!
夫君不會真被氣出個好歹吧?這樣一想,她便想跟江月兒求個情。
杜衍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先看著。
杜衍他娘雖然仍是擔心,但兒子失而復得,自然是兒子的想法最重要,便忍下擔心退後了一步。
夫人竟也不幫他了!
憤怒之下,顧敏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站了起來抓住了江月兒手裡的紙,一撕便是兩半!
江月兒只撇了撇嘴:“撕壞了以為我不會再畫?”
她蹬蹬跑回書桌,抱了兩疊紙,又叫荷香:“把那硯臺跟筆都給我拿著,我們去外面作畫去。”
她也不是完全在氣阿敬他爹,而是看到他爹那個樣子,江月兒好像已經枯竭的靈感頓時生出了新的感悟,她現在迫不及待地要作畫了!
看在顧敏悟眼裡,就是這丫頭在無休止地挑釁他,叫香嬸:“還不把人給我趕出去!”
香嬸還沒動,江月兒先一句話把她釘在了原地:“不叫我畫了是吧?那阿敬,我們走!”
杜衍竟也陪著她胡鬧,跟著她真的往外走了出去。
香嬸也用不著左右為難了,一抹眼淚:“老爺,我沒辦法啊。”
顧敏悟撐著病體還要下床來追,江月兒一回頭正好看見,還刺激他道:“我就在你家石凳上畫畫,有本事你來撕啊!”
這簡直……盧志遠信上沒說,江家的這個姑娘是個女羅剎一樣的性子啊!
顧敏悟簡直要給她氣個半死,等回神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扶著凳子下了床,只是剛走兩步,一陣天旋地轉,他差點栽倒在地!
還好顧夫人就站在他旁邊,眼明手快地把他扶住了,一聲“相公”還沒出口,就聽她那從不跟人低頭的丈夫怒氣衝衝道:“藥呢?把藥快給我端來!”
這丫頭不就欺負他是個病人嗎?他倒要看看,哪一天他病好了,她還敢不敢這麼目無尊長!
顧夫人一改憂慮之色,高興地應了一聲:“唉!”這可是夫君頭一回自己主動要求喝藥!
顧夫人是個溫柔軟和的閨閣女子,她見了江月兒,雖然覺得她這麼兇有些怕人,但江月兒這一回兩回的,對她夫君的刺激明顯是正面的,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頓時覺得,江月兒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
江月兒是不清楚顧家夫婦的想法了。
要說她為什麼這麼會對付顧敏悟,還不是因為她身邊的這個人脾氣跟顧敏悟一個樣?她小時候跟這傢伙沒少鬥法,早攢出豐富的鬥爭經驗啦!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