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說,何獨漢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湯、文、武之法,雖至今存可也。
趙頊知道司馬光這是詭辨,但趙頊也沒有分辨,他也休想辨過司馬光,辨下去反而失去了身份,然後這場對話迅速結束。
趙頊將王巨喊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王巨聽後,心中默默說道,司馬光,你得多牛逼,才能吼出這句顛倒黑白的話?
不過王巨神情很平靜,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想。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何必要問?或者說,趙頊為什麼要問?
難道是對王安石的不信任,那也是不可能的,王巨忽然意會了,因此說道:“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象臣將鐵變成好鋼行,這也是臣的能力,屬於人類的能力,但讓臣點石成金,那就不是能力,而是妖,詭!”
為什麼要變法,王巨說得太多,也不想說了。
至於王安石變法中一些不好的現象,那也沒有辦法。如果王巨提前十年來到宋朝,成功地上位,將韓琦與歐陽修狙擊下去,又阻止了趙曙上位,再推出一些比較合理的措施,那麼不用青苗法、市易法、均輸法以及其他一些斂財措施,宋朝還能渡過危機。但這時候,不斂財可能嗎?
然而問題也在於此,實際王安石變法之前,大多數人還是同意變法的,但包括趙頊在內,大多數人以為王安石有點石成金,化水為油的手段,實際不可能,就是王巨有了大手指,同樣也不可能,於是許多人失望,可能趙頊也在失望。
這個本來就很艱難了,趙頊又來了一個“異論相攪”,異論相攪不錯,那是在平時,關健現在要變法啊,還能攪?
要命的是趙頊一直疏忽了司馬光,不要說趙頊喜歡司馬光,如果那樣,司馬光到了洛陽後,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洛陽了。
為什麼要司馬光,正因為司馬光能“攪”。
也因為這個攪,這些人一直能活躍在政治舞臺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王巨委婉進勸了一句。
“那你同意王介甫變法了?”
“臣一直同意,不過陛下切莫以斂財為主,這樣變法的弊病會少一點。”
“你那個軍器監如何了?”
“陛下,軍器監的朝廷的,不是臣的,至於官吏,暫時還沒有到處理的時候。”王巨道。當然,這時候王巨可以提出請求,趙頊同樣會同意,不過就是趙頊同意了,下了詔書,不服的人依然很多,不是裁減的好契機,因此王巨繼續等下去,這個時間不過一兩個月罷了,而且這一等,那些匠戶會越來越少,最終不足為害,這一等軍器監養了那麼多閒人,說不定不用王巨提,也會有大臣提出來,有這三利,何樂而不為,又何必急之?
這次召見談話時間很短。
第一是趙頊現在有一種不自信的自信心理,以為他能掌控住。
第二趙頊以為他最終目標是為了強國,最少能在有生之年將西夏滅掉,那時宋朝壓力會大大緩解,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那麼變法所帶來的負作用也可以理解,至少比慶曆戰爭時暴斂強吧。
第三趙頊對王巨同樣抱的希望高了,這才急忙地將王巨召到京城擔任了條例司檢詳文字,王巨要去軍器監也同意了,不過最少能有什麼智慧完善王安石的變法,然而王巨置身事外,這多少讓趙頊有些不滿意。
因此談了幾句,趙頊就讓王巨回去了。
然後呂惠卿的羞侮到來。
地點,邇英閣,實際就是御書房。它是皇帝學習的地方,可能“帝師”們能在授課時夾帶一些私貨,但肯定不是議論國政所在。就象趙頊這次召見王巨,便是在延和殿的便殿。
人物,“帝師”,有一條要注意,宋朝不是清朝,遠比清朝更加尊師重道,一般授課時,都是一對一授課的。
但這次不同……
第四三五章嚇一跳
呂惠卿開講鹹有一德,說,商朝司空咎單在伊尹死後,懼商王沃丁廢而不用伊尹之法,於是訓其事以告之,與曹參遵蕭何十分相似,其實則不是。先王之法,有一歲一變者,則《月令》:季冬節國以待來歲之宜,而《周禮》:正月始和,布於象魏(象魏是指古代於宮外建一高樓曰闕曰觀,於其處懸示政令)是也。有數歲一變者,則夏貢、商助、周徹、夏校、商序、周庠之類是也。有雖百世不變者,尊尊親親貴貴長長,尊賢使能是也。
趙頊聽後額首,這與王巨用穿衣服做比喻差不多,夏天穿單衣,冬天穿厚衣,但不能不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