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初任新安主薄,後為建昌軍司理參軍。考制科不中後,即在陝西遊歷,因此對河湟比較熟悉。但現在何官……”趙頊也茫然了,應當有職官吧,但差官沒有。如果如王巨所說,勝王巨十倍,自己卻不用,那太失誤了。
“不過朕即將授予他秦鳳路經略司機宜文字之職。”
“經略司機宜文字?這是什麼官職?”王巨也綾亂了。雖說宋朝官職容易讓後人模裡又模糊,但還有一套規則吧。
“他資歷淺,授職高大家會反對,因此給了這個官職,許以便宜行事之權。”
“原來是這樣……”王巨啼笑皆非道,果然是天地有限,人的智慧無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對,應是反過來了,下有政策,上有對策。
“韓琦回鄉後寫了辭呈,朕準了,又賜他判大名府兼河北四路(真定、定州、高陽關、大名府四大戰區)安撫使之職,他連上二表辭去了四路安撫使之職,只接受了判大名府。”
“韓公離開陝西?”
“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王巨忽然會意,大約是韓琦堅持要綏州,卻遭到文彥博等人的屢屢反對。然而事實也如此韓琦所料,一年下來,西夏提都不提綏州,只要求換嵬名山。但反過來說,他已經完全失勢,所以文彥博才不給面子。實際是給了面子,換他人,文彥博還能慢慢與你講道理?但就是這樣,韓琦心中也難受的。因此不如判一個大名府,這就是他的家鄉,葉落歸根,風風光光罷了。
做為趙頊,韓琦有守綏州之功,但趙頊同樣給了韓琦面子,不再只判一個相州,即便是判了大名府,又給予了兼四路安撫使之職,重用了韓琦的兒子韓忠彥,也算對得起韓琦了。
這是一樁不用說明的公平的權利交易。
“朕派了錢明逸去知永興軍。”
“陛下授命,臣不敢插言,”王巨說道。錢明逸是一個無能的軟弱官員,但王巨卻很喜歡。最好是韓琦,畢竟韓琦是鄭白渠首倡者,其次就是這些軟弱的官員。最怕的就是司馬光,其次就是呂誨這些保守倔強官員。
鄭白渠修好了,地分下去了,各項措施安排好了,那麼不管誰來,王巨都無所謂了。但韓琦下王巨心中也開心,他一個勁的增兵,王巨壓力山大。下就下吧。
“王安石提議,由三司主持,再由廣東轉運使與福建路官員配合,於廣南東路置一木棉司。”
“木棉司?”
“就是打算從福建路分三年遷徙五萬戶百姓,由三司撥款,在廣南東路開墾出一兩萬頃耕地,專營木棉。卿以為可以否?”
王巨差一點樂了,自己搶了王安石的坊場河渡與二八分制,王安石卻來搶自己的棉花。
“臣沒意見,不過既然三司插足,不一定就放在廣南東路,實際廣南西路同樣可以經營,現在不僅福建路有人口壓力,江南西路與兩浙路同樣有著人口壓力。”
“廣南西路多是蠻人……”
“陛下,蠻人不可怕,實際難以治理的就是生蠻,但他們多集中在邕州南部,宜州以西,邕州欽州以北,宜州以東,即便有蠻人,也多漢化了。而且國家不能抱有蕃蠻與漢人的區別。連遼國西夏都知道包融漢人,為何我泱泱大國,不能包融蠻人與蕃人?”
“朕誤,朕誤。”趙頊道。與大臣們講不清楚的,動不動以夷制夷,連折繼世,折家軍都成了夷人,趙頊不能急了,王巨更不能急了。
但在王巨影響下,趙頊民族觀漸漸糾正過來。
夷人如何,只要忠心我的,就是我的子民。
“而且兩廣廣大,如今戶數包括生蠻不過七十萬戶,但耕地面積以臣計算,不會低於一百萬頃。”
兩廣多少戶數,還真不大清楚,特別是蠻人。
然而耕地面積肯定超過了一億畝,現在兩廣可比後世的兩廣還要大,嚴格地說,包括了雲貴東部的一些地區,北越的一些地區,與海南島,儘管這些地區多是羈縻區域。關健的是它能夠一年三熟,開發起來前景嚇死人的,最少能養活四百萬戶百姓。但到宋高宗紹興年間,兩廣戶數還沒有達到一百萬戶,也就是說那時還不及一個巴掌大的福建路人口多。
反正是搶錢,這筆錢搶在內藏庫,還是搶在三司,趙頊不在意了,王巨豈能在意?
事實馬上過年時,趙頊將宰臣們一起帶到內庫,內庫不是一個庫,好幾個庫,左藏庫,內藏庫,奉宸庫,僅是奉宸庫就包括宣聖殿庫、穆清殿庫、崇聖殿庫、受納真珍庫與樂器庫五大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