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文輕武,作用不大。
而且一旦置將也會有爭議,暫時不是王巨乾的活計。
因此主要還是精兵簡兵,他對趙頊也說過一次,現在說得更全面,包括他的一些想法,比如那個義務兵制的想法。
“禁兵很差嗎?”
“陛下,若是不練,論戰鬥力,兩營禁兵還不如一營保捷,”王巨老實答道。
說到這裡,他忽然明白過來了。
以前一直在想呢,為什麼強大的西軍到了河北戰場就不行了,難道水土不服嗎?
這個解釋不妥當,都是在北方,海撥相差不大,若是吐蕃人從青藏高原下來,還能說富氧症,陝西人到河北去有什麼富氧症?
因此這個水土不能解釋。
現在才想到真正的原因。
西軍之所以強大,那是裡面夾雜著許多兇悍的蕃落與保捷,才變得強大。但到了河北戰場,與保捷蕃落無關了,然而將這兩支軍種一抽,可能還是比京城禁兵強吧,可實際已不能稱為強大的軍種了。
這個道理與哥舒翰、高仙芝、封常清等人是一回事,他們不是打不過安祿山,可是他們精銳部下在西域,在青海,所用的乃是長安花哨羽林軍,乃是民夫,如何不敗?
後來百姓漸漸熟悉了戰事,加上郭子儀等人的指揮,慢慢將局勢挽救回來。
只是唐朝安史之亂的原因比較明顯,宋朝的比較隱晦。包括自己,經歷了大順城之戰,這麼久才想明白。
不是河北河東百姓不能用,畢竟和平已久了,如果形成僵持戰,磨練十年下來,金人又不得南下了,但還沒有成長起來,金人已經攻破開封城。
再加上黃河的那個水在流,河北越來越平坦,這更利於金人南下。
想到這裡,他又重重說了一句:“陛下,禁兵放在京城圈養,已不堪重用了。但北方才是真正的強敵,若禁兵不堪用,北方又沒有及時組織起來一支強大的邊軍。萬一北方有事,河北平坦,我朝危矣,十之八九會變成第二個西晉,飄向南方,然後再亡國。這個問題比那個一億六千多萬更嚴重。”
“如你所說,禁兵向城外轉移,現在人煙稠密,往哪裡轉移?”
“臣與章質夫的那個策子,陛下有沒有看到?”
“看過,哦,朕知道了,你是說淤田?”
“陛下英明,正是淤田,京畿雖然人煙多,然有許多鹽鹼地,無人耕種,一旦洩水澱淤,許多貧瘠土地將會重新變成沃土。而且他們就在京城附近,而非是在邊境,一旦國家有事,有足夠的時間從容調到京城,拱衛京城安全。”
“燕雲不滅,京城永遠不能安全。”
王巨默然,明朝天子守國門,固然聽上去威風八面,吳起說江山在德不在險,也不無道理。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地理環境當真不重要?
若數,能在崇禎身上找出若干缺點,可他與此時趙頊一樣,也急啊。至少他不算昏君吧,為什麼國家滅亡了?誰能保證個個人君德到不重視險的地步?
許久王巨才說道:“北虜強大,我朝還是一步步來吧。”
西夏都收拾不了,還燕雲呢。
“對了,你準備賣地籌款?”
“是有這個打算,一旦測量完了,臣就打算這麼辦,以便籌得更多的財帛。”
“不妥,缺錢,朕省出來。但不能賣,王巨,你知道嗎,真宗時,國家戶籍有地五百多萬頃,現如今只有兩百幾十萬頃。朕真不能想哪,一想連睡都睡不好。”
實際宋真宗時就開始隱田了,為什麼隱田,不交稅哪!不過那時候還不嚴重。到今天,宋朝真正的耕地面積只會擴大,甚至能擴大了一百萬頃。人太多了,只好與山爭田,與海爭田,與湖爭田,與江河爭田,各種各樣的田,甚至紮上木筏子,在上面鋪上泥土,放在湖中江中,種水稻蔬菜。
所以才有了一個笑話,一個老百姓跑到知縣哪裡說,知縣,俺的一塊菜園子被人偷了。知縣表示糊塗,如果說菜偷掉了還差不多,這個菜園子怎麼偷掉?
還真偷掉了,就是這種浮田,在浮田上做菜園子,一根繩子系在岸邊,結果被人將繩子解開,將菜園子偷跑了。
然而新的問題來臨了,敢隱田的乃是真正豪強大戶,包括士大夫外戚,不敢隱田的都是可憐的小老百姓。然而國家兩稅卻不能少,現在更好,反而提前徵了數年稅。因此趙頊又說道:“恍若唐朝故事啊。”
什麼故事呢,那就是百姓都不願意做主戶了,一起將田地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