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被笞杖,反正都知道王巨發瘋了,無一人敢彈劾。但因為連金帛行都動刀了,也逼得其他商賈開始老實了。
但有一些權貴很不要臉,鑽了詔令的漏洞,為了減少稅務,甚至公開拉攏中小商販,你們交一點“保護費”,劃於我名下,就能免一半商稅了。實際不止一半,計算商貨價值時還會減少一部分,只能說朝廷能勉強地徵上四成商稅。
所以導致商稅的朱鈔生生下降兩成,這也是王巨預料的,甚至是他有意用此來換取豪強士大夫的妥協,雖然朱鈔減少了,但總額卻激增了。因此今年的商稅總額可能達到一千八百萬貫,這是第一年,到了來年商稅額還會更多。
不過張載也是善意,殺人終不是解決辦法,無外乎就是震懾,震懾方式有很多的,用殺人來解決,卻是最激進的方式,所以臨終前囑咐了郭氏,讓郭氏將這句話轉交給王巨。
但王巨也無語,雖然自己給了這些人一個妥協的空間,可這幾個月來,為了這個齊商稅,不知發生了多少爭議。那怕有妥協,也不甘心哪。
自己嚴格來說,後年就要來陝西了,如果不殺,僅是流放,甚至處罰的只是替罪羊——各家管事與經濟人,震懾力不足,自己一走,說不定幾年過後,就原還原了。
王巨執半子之禮,親自替張載主持完葬禮後,立即騎馬返回京城。
還有很多事呢。
首先是加息,每年各種存額皆浮動一厘,也就是存一百貫錢,現在年利息能達到四貫!
這也是貨幣不足造成的。
一億五千萬貫絹交發行下去了,但還是撬動不了宋朝的經濟,也沒有滿足宋朝貨幣的需求。因此這些絹交幾乎大半流通在百姓商人手中,甚至舊交也繼續在流通著。
然而朝廷還不能胡亂發行交子,去年京東路商賈大量兌現金銀,今年春天成都府路又再度發生大量兌現金銀的情況,不能說商賈犯了法,因為朝廷准許百姓可以這樣做,否則如何確立絹交的威信?
但這樣一來,金銀就會出現危機,金銀出現危機,絹交也會產生危機,雖然這兩次兌現,皆被銀行司打壓下去,可也是一次警鐘。
其實宋朝士大夫不知道的是,為了這個金銀,彼岸又便賣了大量的作坊與坑礦,然而這終不是解決辦法,彼岸經濟量如何與宋朝經濟量相比?
可是貨幣缺乏,各行務就缺少錢帛放貸。
到了八月底,各行務存款錢帛僅有四千餘萬貫,放貸款項只有相當於八千萬貫的絹交、銅幣與帛糧。不要問放貸難度,全部放下去了,無他,利息太低也。想一想宋朝民間高利貸最低是六分,而各行務利息只有一分,這相差了多少?最少銀行司各各行務不會利滾利吧。
於是有了這道詔令。
實際民間不止這些錢帛的,不僅是這些新絹交,還有歷年來發行的銅幣,這個數量也達到了一億五千萬貫以上,另外還有大量金銀,金銀也可以存之,不過利息支付的不是金銀,而是絹交。
如果將這些散錢大半攏於銀行司,那麼銀行司每年就可以放貸一億五千萬貫以上,甚至未來可以達到兩億貫以上。不提其他的收入,僅是利息的收入就會嚇人了。
張商英卻表示了反對:“太保,若此,一旦以後存錢的百姓多了,多達三億貫,那麼一厘的利息,就要支付三百萬貫。而放貸的貸錢,未必能全部收回來的……”
“天覺,主要是現在百姓對銀行司還不完全相信,另外也不習慣將錢存於銀行司內,同時各行務也沒有普及開來,等他們習慣了,銀行司這個利息可以做調動的。”
“那不有礙於其信譽?”
“天覺,難道你沒有看到它們的好處?它能繼續平安執行三四年後,朝廷會不會對它倚仗?不但朝廷會倚仗它,許多商賈也會倚仗它。到了那時,做一些細微的調整,又有何妨?”
其他幾十名大佬皆沒有作聲。
有多少好處,一年過去了,如今也能看到了,這八千萬貫貸款除了一兩千萬貫是被用在莫明其妙的地方,甚至可能被一些商賈貸來轉放高利貸。這個王巨也不問,雖然這樣的做法可恨,但實際因為銀行司的普及,如今各種民間高利貸的貸息全部下降了,至少那種百分之三百的利息與一些黑心的日滾與月滾利息越來越少了。這還是絹交數量不足,各行務還沒有普及,否則對這些黑心高利貸打擊還會更重。
這是其一,其二餘下的錢帛,多是用來置辦各種產業了,比如經營坑礦作坊,或者用作其他投資,或者直接用於商賈,儘管商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