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我朝執行交子已經好幾十年了,與銀子相比,交子更貴(指面額更高),也更易仿造,但為何沒有出現大規模偽造事件?實際很簡單,金銀當成貨幣後,它們是用於官府採辦,或者大型交易,那麼銅幣也就節約下來,如果銅幣全部節約下來,難道以我朝的銅幣數量還滿足不了普通百姓的需要?”
宋朝大多數普通百姓肯定無法甄別銀子真假。
但放在大宗交易上,那些大商人難道不能甄別出來?
與交子是一樣的性質。
只不過交子是一張紙,它的信用始終成問題。
其實一旦銀子大規模流通,根本就不存老王的擔心,明清就是最高的例證。
到此,王巨已經解釋了他帶銀子回來的用意。
不然如何說服趙頊?
趙頊點了點頭,說:“王卿,你再說一說交趾與大理的情況。”
“喏,臣先說交趾,我到廣南後,面對郭公南征留下的局面,做了一番推想。第一種,繼續維護郭公南征的局面,重新與交趾交好。然而郭公只擊殺了數萬交趾士兵,十年後交趾會不會恢復過來?其實不用十年,可能五年不到時光,就恢復過來了。比如西夏吧。但恢復過來後,我朝還舍不捨得再拿出三十萬軍民南征?”
其實郭逵這次南征將交趾嚇壞了,交趾老實了好長一段時間,然而在座的誰能知道。
讓王巨這一說,無疑幾年後,交趾反而因為郭逵這次南征傷亡慘重,坐量著宋朝捨不得下血本再進行第二次南征,那麼必然會變本加厲。
郭逵成了犧牲品!
第716章睜眼說瞎話
王巨也無所謂,相比於將才,老郭遠不及章楶,就是燕達、劉昌祚、苗授、高永能等將領的軍事才幹也在郭逵之上。只能說老郭比其他命好罷了。
“那只有強行攻打,強行攻打,臣是能做到的,但臣最害怕的就是交趾君臣離開王都,學習當年的李繼遷,藉助密集的熱帶雨林,繼續與我軍奮戰。如果成了那種局面,可能又要付出十萬,二十萬軍民的犧牲,才能將他們平滅。但到了那一步,且不說朝廷會付出巨大的財力物力人力,就是朝廷捨得付出,將來如何治理?”
“為何?”
“仇恨已經結下了,也就是朝廷最少要派五萬軍隊在交趾駐紮,每年花費巨大,大治三四十年,交趾才能安定,為了南方,朝廷值不值得?”
“大理如何說?”孫固不同意地問。
“大理不同,白蠻實際等於變相的漢人,全國信佛,罕有大型戰鬥。因此只要策略得當,拿下了就能治理了。可交趾能與大理相比嗎?它們從立國以後,到處征戰,百姓兇悍,無法相像,也幸好它們比較落後,包括器甲,面積不是很大,否則我也束手無策。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大理曾動員全國兵力,二十萬大軍征討交趾,結果呢?一敗塗地!所以用第二個辦法,必然是我所說的那樣。如果我用第二策,想要成功,其過程仍然很殘忍血腥,也就是與第三策相比,其區別一是藉助海外崑崙奴殺人,一是我直接讓三軍將士殺人。並且殺人數量不會比第三策少。諸公,捫心自問,我有沒有給他們生機?其過程不是殺,而是趨攆。說我是屠夫也就罷了,如果訊息傳到交趾,讓章子厚得知,使他產生猶豫,不敢施狠手,大批交趾百姓陸續返回,南遷的幾十萬戶漢人百姓必會生靈塗炭,交趾無法治也!”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巨如何選擇。
不是想殺人,而是不得不殺人!
“所以我再三推演下,選擇了最後一策。就是屠夫,但絕不是大宋的屠夫!諸公,可以用手段打壓我,但切莫用國運開玩笑。”
“王子安,這番謠言與幾位相公無關哪,”老王說。
也未必,特別是孫固,王巨很很不放心的。
王巨又詳細地將交趾大理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道:“其實過程,臣也差不多稟報給朝廷了。不過我讓陛下將幾位相公召來,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一是最好在交趾也置一市舶司,不僅利於安定,還有富良江,中下游都能通航,一直延伸到大理境內,一條富良江外加一個市舶司,說不定就能繁華交趾路,以及雲南路東南地區。其二,章子厚要經營長山長脈,讓它成為交趾的邊防,章質夫任務更重,其境內還陸續有許多反叛力量,同時還要用兵騰衝府。”
“騰衝府?”
“臨別時,我與章質夫長談了一夜,主要就是說這個騰衝府,不是為了它的特產,而是戰馬。其實不僅是騰衝府,西川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