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變法也是不得不變。只是他變得太急,再加上名位不正,於是烽煙四起,迅速滅亡。”
“巨兒,你是指……”
“我是指大衍之數,遁去的一。”
大衍之數也是來自易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一到九乃是有用的,由是演變成六九之爻。
但還有一個沒有用,所以孔穎達說易有太極,始生兩依,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極謂天地未分之前,元氣混而為一,即太初,太一也。因此產生了兩種說法,太極謂天地未分之前,它對現在的萬物不會產生影響,所以說大衍之數,其用四十有九,太一不用。
還有一個觀點,其用四十有九,是指維持萬物平衡的資料是五十,可起作用的只有四十九,這樣才有了萬物生長變法。至於那個“一”已經看不到了,因此似乎是遁去了,這才稱為遁去的一。可它是萬物變法的根本,雖然看不到,但不能不重視。
其實這就是胡弄人的玩意兒,想胡弄張載可不容易,因此張載從未研究過它。
他遲疑地問:“巨兒,你想說什麼?”
“恩師,安史之亂原因很複雜,表面上看是因為唐朝兵力分配不適當,給了武將、特別是胡將太多的權利,君王昏政,奸臣當道,實際是天寶之時,唐朝發展到了巔峰,暗下已經產生了許多危機,即便沒有安史之亂,唐朝不久也會大亂。其實縱觀前面幾個朝代,多是此理。有一個說法,叫五千萬人極限性。也就是中國自古以來,在人口發展到五千萬人之前,危機不會太多。然而只要達到了五千萬人,危機就會到來。那麼隨便來一個大變,國家就會走向滅亡。這就是月圓必虧,水滿則溢。”
張載沉思。
“其實變法罷,減少兼併罷,都是治標之策,只是延緩這個滅亡的到來。就象我朝,即便以後胡人不入侵,繼續發展下去,一百年後,就能達到三千萬戶。”
這不是虛言。
北宋滅亡之前,戶數已經有了兩千兩百萬戶。離現在不過四十年而已。
況且王巨開拓了交趾與大理。若是按現在這樣發展下去,不用一百年,甚至只要七八十年,就能達到三千萬戶了。
在畝產只有兩百來斤的情況下,一旦達到了三千萬戶,即便有交趾分散人口壓力,也會產生種種危機了。
“恩師,再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補有餘。貪婪乃是人性根本所在,雖然話說回來,貪婪是最重要的動力來源。一旦達到了三千萬戶,土地更金貴,以損不足而補有餘的人之道,兼併豈能不會變得更嚴重?”
“嗯……”張載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可是天之道,終是給人之道一絲生機的。就象我朝,我為什麼說三千萬戶,因為以我朝的情況,極限非是五千萬人口,一千萬戶,這個極限乃是三千萬戶,近兩億人口。原因很簡單,我朝與前面幾個朝代相比較,對內治要更重視一點,不管真假,齊人仍是祖宗家法,重民生還是考察大臣的根本。正是這個齊人,縮小了兼併與剝削,正是這個重視民生,各州各縣移山填海,大山上生起梯田,大湖上造起圩埂,大海邊升起了海壩,增加了耕地數量。正是這重視民生,真宗陛下親自下詔,推廣占城稻,增加了糧食產量。所以與以前朝代相比,我朝能養活更多人口。”
這確實是北宋進步的地區。
如果北宋真一無是處,王巨早就會有另外一種想法了。
“不過隨著人口的增加,這種危機越來越盛,然而要註定會滅亡嗎?未必!想要不滅亡,一是要防止北方遊牧民族南下,與以前朝代相比,我朝已經失去了燕雲地區,等於門戶直接向北方遊牧民族暢開了,而東京城又位於無險可守之地。只要北方出現一個強大的政權,我朝又是重文黜武的氣氛佔據著主流,那麼我朝必會滅亡。這是第一波危機。即便我朝能滅掉西夏,兵力可以集中屯守北方,即便能奪下燕雲地區。接著而來的就是人口危機。可是天道還給人道一絲生機的,那就是技術,何謂技術,提高農業產量,工商繁榮,產生更多財富。改變方向……這就是那個遁去的一。”
什麼叫改變方向,那就是海外了。
在另一個時空,中國一直沒有爭取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