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兩步拉住老爹,樂呵呵問道:“多日不見壽成賢弟,好像清減了不少啊。”
“承蒙相國和三爺的照顧,馬某初任涼州刺史,事務有些繁多呀,何況咱家人手不足,只能自己辛苦一些了。”馬騰說得沒錯,公務繁忙,人手不夠,當然有得他忙活。不過董旻這瞎子純粹胡說八道,老爹最近明顯胖,哦不,是壯碩了些——這最近當然指的是宰掉韓遂之後。
“涼州清貧,異族聚集,難為賢弟了,”董旻這話大概也是深有感觸而發,“來來來,看看為兄我給你準備的幾樣長安的小菜,讓你過把口福。”
“三爺如此周致,小弟受寵若驚呵。”馬騰急忙連口稱謝,隨即與董旻一前一後踏入軍舍,而沉默的李肅招呼著我們跟著入營。
兩萬人啷噹入營,當然是一陣不小的響動,普通士卒分批入營,各自有大鍋飯伺候,而能作為高階將領參與董三爺的歡迎宴的,只能有大姐、我、馬岱、龐柔與龐德五人了。
我方連同老爹一共六人,對方只推出了三個代表:為首董三爺,其次李蒙,再次李肅。李蒙和李肅歲數彷彿,不過明顯是個典型的粗人,野蠻粗魯,我目測其智商在馬騰之下,屬於可以放心的敵人。
雙方合計九人分別按次序入座,這應該是我此生中第一次參與這種較為正式的筵席,對方又是我們想要幹掉的物件,我心中難免有些緊張。還好董旻也是粗人,還不至於過分苛求禮節,我們表面上的禮數盡到了,餐桌上就隨意了。
廳堂極為寬敞,食物也絕對豐盛,每個人面前的席案上都被擺放得緊緊湊湊,酒樽早有侍女將酒盛滿。
主座當然被老爹謙讓給董旻坐了,而後老爹坐在上手,我緊靠之,大姐、馬岱再次之,而龐柔、龐德兄弟二人則分坐老爹和我之後。
對面空蕩蕩,只有兩人。
每人身後兩名侍女,一人添菜一人盛酒,倒是極為專業。
“賢弟及諸位賢侄都辛苦辛苦,我為兄長鎮守長安,為諸位準備的一點酒菜,希望諸位不要嫌棄。”
董旻身為東道主,理所應當先祝酒——不過這話說得實在太不得體,“為兄長鎮守長安”?那我們忠義之士當然要對於你們這種妄圖割土自治的逆賊無情痛擊。
眾人應聲舉杯,一飲而盡。
絕對正宗的糧食釀酒,不含一點工業酒精,喝起來烈是烈了點,但潤喉潤肺,極其爽快。
“騰剛剛才為朝廷剪除了逆賊韓遂,在涼州尚不穩固,多虧了相國舉薦才能就任一州之牧,此時相國有命,馬某豈敢推辭辛苦?!”而後老爹舉杯,做義正言辭感恩戴德狀,“騰雖兵微將寡,兵不過兩萬,將不過家中子侄三五,但也甘願為相國驅馳在前……”
董旻極為受用,眾人又是一飲而盡。
而後是反覆勸酒及用餐時間。我方除了老爹之外,其餘年紀尚幼,龐柔身體又弱,都不曾多飲;而對方三人俱是好酒多飲之人,即使自斟自飲,杯盞之間已有微醉之意。
“這頓小餐有些倉促,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啊。”酒足飯飽的李蒙剔著牙縫笑道。
“李將軍客氣客氣。”實話,這飯的指標至少達到18000一位的水平了,我們都是苦命人,應該知足了。
“對對,這頓小餐不夠盡興!”董旻也連聲應道,“晚上我找幾個歌姬舞女來給咱們助助興!”
他迷醉的眼眸中滿是酒意。
第八章董三爺最後的晚餐
小小的一頓洗塵筵席,也只用了一個時辰罷了。
晚上才是歡樂的正式聚宴。
以董家之富奢與強權,想必這筵席將會自夜及晝通宵達旦、觥籌交錯間人人迷酊大醉罷。
然後我們清醒了之後呢?
繼續上路向東而行?去援救那禍國殃民之賊?
真是笑話。
我們必須留下。留在長安城之中。
我們也大概只有這一晚的時間。
一次機會。
機不可失,也再無迴轉之地。
我們當然在屋內密謀。
微醉的老爹噴著酒氣,神智卻也算清醒,態度反而愈發堅決。
此時此刻,再無人有任何疑義。
即使是一絲一毫的猶豫也不需要。
我們必須動手。
-
夜色漸濃漸深。
營舍中早已紛紛亮起燈來。
擺設筵席的大廳之內最為燈火輝煌。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