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正要說話,只覺眼前一亮,顧庭樹把木板掀開,輕輕鬆鬆地跳了出來。
動作很快,並且一點聲音都沒有,而靈犀整個人都傻住了。她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明白顧庭樹何以有如此作死的舉動。而顧庭樹毫不解釋,重新把木板給她蓋上,輕輕鬆鬆地離開了。
靈犀陷入了黑暗中,她只好盯著那些光線的縫隙發呆,她想顧庭樹大概是腦子不清醒,或者自不量力,也可能是不能忍受跟自己呆在一起了,或者肚子餓了,或者想去廁所……
她胡思亂想了一堆,而四周依舊寂靜得要死。這樣的死寂一直持續著,很容易讓人產生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錯覺。
最後靈犀想:他一定是死了。
於是她孤零零地站在狹窄的地方,現在她不覺得狹窄了,反而非常寬敞,寬敞得讓她覺得沮喪。黑夜再次降臨的時候,地板和牆壁更加冰冷,但她覺得這次可以忍受了,她知道沒有人來溫暖她,所以這種寒冷成了躲不過的劫數。
所以人最好還是不要有抱希望,有了希望,就會覺得這苦難會到頭,結果卻更加失望……
一片淡黃色的光暈出現在頭頂,顧庭樹舉著一隻蠟燭,低頭看著她:“喂,上來。”
靈犀爬上去之後就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然後兩人栽倒在地上,蠟燭熄滅,燭油落在了顧庭樹的臉上,他被燙的直吸氣,然後又被靈犀勒得直翻白眼。
幸好靈犀很快就鬆開他了,她很剋制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沒死啊。”
顧庭樹搓著臉上的蠟燭油,沒好氣地說:“很失望?”
靈犀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而顧庭樹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對自己無辜被燙的事情很鬱悶。
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整個船艙的的光線都很黯淡,於是顧庭樹幹脆不點蠟燭了,他領著靈犀往甲板上走,一邊走一邊問:“你在犬戎打過仗?”
靈犀見他走得坦蕩,也不怕驚動了那些船員,她也略放下心,胡亂嗯了一聲。
“殺過人嗎?”
靈犀猶豫了一下,覺得不應該在一名男性面前展現自己殘暴兇狠的一面,不過顧庭樹現在是跟她談論事情而不是調情,所以她只好折中著回答:“跟著別人一塊兒殺過。”
顧庭樹對她要求也不高:“行,見過死人就行,那些暴動船員的屍體在一二層客艙裡,咱們把他們抬到甲板上。”
靈犀立刻答應了:“好。”頓了頓驚訝道:“他們死了?”
顧庭樹就是一副懶得說廢話的樣子。而靈犀顯然震驚且疑惑:“誰殺的?你?”顧庭樹很隨意地點了點頭。於是靈犀用那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他。
顧庭樹從來不缺別人的崇拜,所以他直接輕踢了靈犀一腳:“幹活!”
若是面對面地廝殺,顧庭樹也許贏不了那十幾個殘暴的船員,不過他勝在取巧。當時船上除了暴動船員以外的人全都被殺死拋屍,他們並沒有任何防備。而顧庭樹從背後偷襲,很利索地把他們逐個解決了。
忙碌了很久,所有的屍體都被搬運到甲板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靈犀數了一遍,跟顧庭樹報告說:“一共十七具。”
顧庭樹正在擦拭短劍,頓了頓,對靈犀說:“你再數一遍。”
靈犀嘟囔道:“這麼簡單的數我會數錯嗎?”儘管這樣,她還是又數了一遍,然後跟顧庭樹說:“沒錯啦,就是十七具。”
顧庭樹就沒再說什麼,兩人合力把這些屍體都拋到了大海,以免屍體腐爛傳播疾病。然後顧庭樹又用水桶汲水沖洗甲板,再洗掉兩人身上的血汙。
這時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海風冷颼颼地吹在兩人的身上。整座大船靜悄悄的,現在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了。靈犀望著顧庭樹,而顧庭樹也回望著她,命運真是愛開玩笑啊。他們相愛的時候全世界都要阻止他們,現在他們對彼此心冷,卻又強行被拴在了一起。
顧庭樹挑了個視野開闊又寬敞的房間,說道:“先睡覺,明天再想別的。”
這個正是靈犀的客艙,於是她很迅速地躺回自己溫暖的小床,然後顧庭樹轉身就要走,靈犀跳起來驚道:“你去哪裡?”
顧庭樹擺弄著房門的暗鎖,咔噠一下反鎖上了,又疑惑地看了靈犀一眼:“亂叫什麼?”
靈犀臉上訕訕的,重新躺下,拉上棉被蓋在身上:“沒……沒什麼。”她朝床裡側挪了挪,給顧庭樹騰出很大一片地方。
顧庭樹臉色堅毅得像是雕刻的石像,他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