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嘩嘩就下來了。其實也怨不得別人,她自己願意做的。但是累到極致、苦到極致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委屈很難過。只是想過上普通人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為什麼要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
她回去的時候悄悄用熱毛巾擦眼睛,這樣眼皮就不會紅腫了。上午睡了一覺,下午做家務時,顧庭樹還是發現了她臉上的青紫印,問她怎麼回事。
何幽楠站在床邊疊被子,隨口說:“擦燭臺的時候摔了一跤。”
顧庭樹長吁了一口氣:“下次小心點。”幽幽張著嘴巴說:“媽媽是笨蛋。”
何幽楠只好笑了笑。因為有他們倆,她才能鼓足勇氣去那種地方,不然真想死掉算了。
存錢的針線筐漸漸沉重了,顧庭樹現在也能扶著柺杖在地上慢慢走路。有一天顧庭樹聽見外面的人說,海盜被抓住,航運又恢復了。當天他很高興,跟何幽楠說:“不要再去那戶人家做事。咱們的錢也夠買船票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何幽楠聽了也很高興,兩個人坐在床邊,把針線筐倒過來,數里面的碎銀子和銅板。何幽楠又是高興又是想哭,她把錢收攏起來,說道:“再多賺點。”她怕顧庭樹和幽幽受委屈。
顧庭樹見她說得固執,也不再勉強了。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把何幽楠拉在懷裡,在她驚訝喜悅的時候,親了親她的額頭。雖然僅止於此,但這大概是他對她最深情的一次親吻。
幽幽在旁邊看見,伸開了手臂也要親親,顧庭樹只好也把她抱在懷裡,倒弄得旁邊的何幽楠滿臉通紅了。
她這次去妓院接客的時候,臉上就帶了許多笑意,舉止也活潑了很多。那客人難得見女觀音如此,一時高興賞了許多錢,又將她整晚都包了。
這客人雖然出了許多錢,其實在床上鬧騰了一會兒就呼呼大睡起來。何幽楠從來不在這裡睡覺,她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這個地方讓她覺得噁心,但是想到針線筐裡的錢,想到顧庭樹和幽幽,她心裡又高興起來了。
其實錢也賺得夠多了,何幽楠心想,應該早點離開這裡。她想到這裡,打算穿上衣服跟老鴇打聲招呼就走。她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會兒,沒碰到衣服。
臥室的燭光黯淡,何幽楠光著身子坐在床幃裡,胡亂翻開被子找了一會兒,心中有些詫異,旁邊客人睡得宛如死豬。她心想也許衣服落在地上了,從床幃裡伸出一隻胳膊,慢慢在床下摸索。
光裸的胳膊忽然感到一陣細微的風,她一愣,隔著一層床幃,只覺外面影影綽綽地站著許多人。她嚇了一跳,縮在床上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那些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屋子裡,雙方這樣對峙了一會兒。就在何幽楠忍不住出聲喊叫時,床幃外面傳來一個女人柔和恬靜的聲音:“大嫂,好久不見。”
何幽楠只覺得一陣焦雷打下來,整個身子宛如墜進了冰窖裡。
那老鴇聽說有人砸場子,當即率領一批打手氣沖沖地來到二樓。她在二樓樓梯口看見一個穿黑衣的青年,那是島主的貼身侍衛。老鴇當即萎了,彎腰行了禮,小跑步地上了二樓。
何幽楠的房間站了十幾個年輕侍從,整整齊齊地擁在一名紅衣女子身後。老鴇心裡發毛,哆哆嗦嗦地走上來,她知道現在瑞龍島的實際主人就是這位青年女子。
“老奴不知姑娘駕到,恕罪恕罪。”
靈犀轉過身,臉頰雪白,唇色鮮紅,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宛如刀劍般鋒利,她翹起嘴角冷笑,負手在房間裡走了幾步:“你好大的膽子!”
一句話說的老鴇噗通跪在地上,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罪在何處。
靈犀停下腳步,立刻有兩名侍從將一張繡花軟椅放在她身後。靈犀坐下,指著那緊閉的床幃道:“你知道床上的女人是什麼人?”她頓了頓,才冷笑著說:“那是我大嫂!”
這句話說得簡短鋒利,宛如一把刀似的插|進何幽楠的胸口。
靈犀繼續道:“你脅迫良家女子做娼|妓,這女子又是我的大嫂,是天底下第一貞潔剛烈的好女人,如此說來,你真是罪無可恕了,來人,先把這婆子打死,再把這花樓封了,其餘人帶回去拷打。”
那婆子被這些話嚇得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哭道:“老奴冤枉啊,是她主動來我這裡接客的,我沒有強迫她!”她又跪著朝床幃裡喊:“夫人,您出來說句話啊!當初是我幫您度過了難關,您不能坑害老奴啊!”
她又是哭又是吵,將之前何幽楠如何主動來這裡做事的經過都講了一遍。這時滿樓的人都被驚動了,熙熙攘攘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