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魏珠垂目搖頭。
“有何心願,大膽說便是。”景譽進一步鼓勵。
“奴才……”這回,魏珠並未機械作答,眼珠鼓溜一轉,“奴才希望主子將這蒸籠裡的珍珠丸子一個不落,全部吃掉。”
景譽拿眼一掃,這一屜上的小丸子全加在一起,也不過才六、七個,全吃了又有何難?便隨口應了一個“好”字。
見主子一口一個,將那些晶瑩剔透的糯米丸子送入嘴中,魏珠也跟著在心裡算計著:就快到了!
突然,景譽在吃到倒數第二個丸子時,突然神情一滯。
中啦!
魏珠看到主子一臉的驚訝,心中是莫名的解氣吶!
只見,景譽蹙眉,口中蠕動了一會兒,將一顆尖銳的大棗核取了出來。前面全是純肉的小丸子,這一顆裡竟然放了紅棗,放棗子也就罷了,這個大紅棗還沒去核!
“主子萬福啊!”魏珠特意等待這一刻,蹲身行禮,“奴才在準備這道珍珠丸子的點心時,在其中一顆裡放了福棗,若主子能吃到,這一年都會萬事順利,如意安康的。”呵,哪來這麼多好處,扎你一下就對了!
一整屜都快吃光了,還能遇不到?
這丫頭,一遇不爽,就來算計主子!之前豆包中吃出扳指的事還記憶猶心呢,他怎麼把魏珠的這個毛病給忘了?景譽那個悔啊,前面吃得太順了,也就沒有提防,這一下估計是扎出血了。
可眼下,景譽也想到這丫頭是受了宮中賜人的刺激,知道她傷心,要怎麼追究呢?
“這下痛快了?”景譽揉著腮幫子,沒好氣兒地問道。
“奴才……”
“你再敢和爺說個‘不敢’試試!”景譽一瞪眼,魏珠朝主子俏皮吞舌,也就把勾人上火的話嚥了回去。
被棗核扎的地方,到了晚膳時吃東西還疼呢,你說這下得扎得多狠?
這丫頭看似柔順,有時就跟將尖銳的指甲藏在肉墊之下的小貓一般,若是心有不快也會抓你一把。
誰讓他就對這隻小貓上心了呢?景譽不禁自嘲。
快入夜了,洗漱過後,景譽正在燭下看書,身旁的小六子不得不提醒道:“主子,西院兒的那位,今天可是……”小六子說的是從宮中帶回的那位,話說到一半,景譽的視線突然射了過來。
小六子心道,主子哎,您心裡有什麼不快別都衝奴才來呀,是上頭送來的人,那早晚不得承上落紅交差嗎?
隨說是劉妃的主意,總歸是聖上賜下的人,主子能怠慢了嗎?
景譽早看出了他的心思,手上書本未松,一伸腳踹在小六子的屁股上,訓道:“什麼時候輪到你教主子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了?”
踹是踹了,可這一腳用力不大,小六子便知道主子沒真動怒,故意借力將身子彈出老遠,擺出個古怪姿勢逗主子開心。他嘻嘻哈哈的扭著腰,厥著腚,與主子玩笑:“主子,奴才這不是心急嗎?”
“主子不急,太監急!”景譽說罷,不再理他,低頭繼續看書。
轉天,聽說昨夜,主子沒去西院,魏珠終於把心又放回肚子裡去了。
第25章 花園巧遇
宮中賞賜給景譽的丫頭,姓許,雖是宮女,但在入宮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到睿王府已有幾日,還未曾見過主子一面,心裡始終忐忑不安。
許氏在房中悶得厲害,聽說王府是主子晉升睿王后重新翻修的,便想到小花園中走走。
早上日頭不足,算得上風和日麗,花園中滿是花草的芬芳。
這時辰,主子人在宮裡,偶遇是沒得希望的,她也不指望這個。在宮中時,聖上是當著王爺的面將她賞賜下來,那會兒一個大活人眼巴巴的出現在他面前,王爺都不為所動,這般遇上又能如何?
正心中苦悶,便聽花園深處傳來女子嬉戲的聲音。
許氏向前幾步,走到不遠處靜靜的瞧著,只見一粉嫩嬌小的身形立在一棵大槐樹下,正拿著竹竿挑動著樹枝上的什麼東西。
那位姑娘頭上帶著不知是哪弄來的帷帽,這種帽子應是胡人那邊傳過來的,帽子寬簷,周圍有一圈角紗,垂直遮過頸部,一時看不清容貌。
“哎喲喂,魏珠姑娘啊,您就別再動那蜜蜂窩了,若是傷著了,主子怪罪下來,奴才哪擔待得起啊……”寶山多精啊,全師承了小六子的油嘴滑舌,光用嘴疼主子,受累的活兒,他可一件都不幹。
“沒事,主子回來前,我一定能把它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