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說著,手上不停撥動著,“不僅蜂蜜是滋補的,這蜂蠟也是好東西,小春家的嫂子不是胎動見紅了嗎,這蜂蠟是保胎的。”還是做燒火丫頭那會兒,記得爹總讓她沒事翻翻《神農經》和《本草綱目》,就飲食來說與醫術是相通的,多看看沒壞處。這蜂蠟保胎的功效,還是那時從書上看到的。
“而且,若能拾出些蜂卵,那便能給主子嚐鮮了。”魏珠的小私心怕是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了,看到什麼都能聯想到景譽。
當然,這王蜂卵是大補的,又十分難得,有錢的人家也不一定能吃到,一切全憑運氣了。
倒是五子實在,別看長得白嫩小生一般,但人家個頭高挑,做事也利落,他接過魏珠手上的竹竿,就道:“魏珠姑娘,粗活還是奴才來吧,您站遠些,別砸著了。”
有五子上手,魏珠也放心,只是這蜜蜂蜇人可不是好玩的。
“等一下。”魏珠說著,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交給五子。
這帽子一去,許氏從老遠就看到那姑娘膚色瑩白,陽光一照,如同是泛著金光般光彩照人,一雙杏核大眼撲閃著,不笑時,我見猶憐,一笑後,百媚叢生。
好一個俊俏的小丫頭!
望著望著,許氏就想上前看看清楚。她剛走近幾步,寶山眼神尖,一眼就看到海棠樹那邊有人朝他們緩緩走來。
這副精心打扮,走路的從容姿態與她不懼生人的探究眼神,寶山聯想到昨日主子從宮裡帶回來的那位,今早師父伴主子入宮前還囑咐他要多加留心,這就遇上了!
寶山急忙上前行禮,稱乎這位為“許主子”。主子沒給許氏定名分,這麼叫無差錯,還抬舉了這位。
身後的魏珠、五子才反應過來,也跟著行禮問安。
原來這位就是……魏珠一時心慌得厲害。如果之前還能自欺欺人,這會兒子,真人就在眼前了,她還能心存僥倖嗎?
“你叫什麼?”頭頂傳來許氏的聲音。
寶山機靈,管你問的是誰,他先報上名來一準不會落擔待:“回許主子,小的寶山,是主子身邊的太監。”
“那你呢?”許氏又問。
寶山見許氏眼光落在了魏珠身上,可許氏問話許久,魏珠都未回,只是木訥的跪著,便用胳膊肘捅她,魏珠方才驚慌失措的回過神來,屏息答道:“奴才叫魏珠。”
許氏並未讓眾人起身,而是走到了魏珠身前,饒有興致地道:“抬起頭來。”
垂著頭的魏珠看到地上映出一個影子,影子在逐漸朝她靠近,慢慢的整個頭頂籠罩在陰影之中,她的心也跟著越跳越快……
“奴才不敢。”魏珠荒亂的應著,突然間,只覺下巴被人端著,迫使她的頭被硬生生的抬了起來。
與許氏對上眼神的剎那,魏珠差點心跳驟停,那是一張嫵媚妖嬈的美人臉,而此時,她卻無心欣賞,雙眼溢滿了恐懼。
而在許氏眼中,魏珠的容顏又何嘗不讓她唏噓不已。
在燦爛的陽光之下,魏珠的小臉被襯得更加的精緻,那雙眼睛清澈乾淨,彷彿一塵不染,不似濃妝豔麗,倒有幾分清麗脫俗的味道,引得許氏一陣讚歎。
“難怪主子眼光高呢!”許氏居高臨下的望著魏珠的臉龐,口吻意味不明,“原來主子身邊都是成色上等的美人啊?”
不知這位新來的主子是何用意,魏珠被她的話說得一時無地自容,被她託著的小臉,乃至全身都跟著隱隱顫抖起來。
許氏剛出宮不久,這會兒才算真的放鬆下來,有種奴才翻身做主人的小小竊喜之感。
一時玩心大起,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這型別的女子,只是瞧著魏珠看了好一會,又莞爾笑道:“這可不行,我得讓你躲得遠遠的,別說是主子,多看你兩眼,連我的魂魄都快被你勾去了!”說罷,才悻悻放手。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魏珠跪著的身子癱軟,一頭撲在地上。
她不敢了。
她是真不敢了,新主子如果不悅她,將她調離了膳房,像紅玉那樣,她怕是再也見不到景譽了……
許氏走遠後,魏珠還久久的跪在地上,身子軟得像根麵條,是想站都起不來。
“姐姐,您可還好?”五子彎下身子一把將魏珠扶起,可她根本支不起來,雙腿一點力氣都使不出,軟軟的又癱坐回地上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嘩嘩直流,止都止不住,像是被極大的恐懼籠罩著,如何都走不出來。
最後,還是五子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