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摺扇猛然合住,大聲讚道:“這個美人倒是有趣的很!謝樽且去看一看,或許能拔得頭籌,成為美人的入幕之賓也未可知。公主且慢慢賞荷,你我後會有期!”
云溪望著謝承運乘舟遠去,也不知為何,平靜的心湖突然掀起波瀾。
夏月,的確看似已經放手,可她真的甘心嗎?
…
待回到宮裡時,元燾果然已經命人擺好了午膳。
他見云溪歸來,挽著她的手坐下,言語間頗有些埋怨道:“如今敢叫我等這麼久的,也就只有你了!”
云溪自然知道元燾勤於朝政,今日恐怕是因為和自己有約等得久了,一時間頗為愧疚,垂下頭,貝齒微咬紅唇道:“我也知自己不對,要打要罰,你且看著辦吧!”
元燾卻勾唇一笑,伸手勾了勾她俏鼻,嘴巴甜的如同抹了蜜:“罷了,打你罰你還不如剜了我的肉,好歹今日我已享過口糧,晚上還能再享用一回,這次便饒了你罷!”
云溪聞言立即想起今日早起時倆人歡好過後,元燾把她攬在懷裡,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她小腹,邊摩挲邊鬱悶道:“你說我如今已經這樣賣力了,你的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想當初皇弟娶芊月不過一夜有餘,就有了采薇,你我卻是經月都未曾有喜訊傳出,可見我以後夜夜需得更加賣力些!”
她不禁臉有些紅,心道元燾這些日子說起話來愈加沒有正經,青天白日的,都能被他渲染出幾分曖昧的意思,臉皮之厚簡直與日俱增。
同時,也隱隱地有些期盼:按理說這些日子和元燾同寢次數已經足夠多了,怎麼肚子就這麼不爭氣,始終懷不上?
元燾卻不知道云溪滿腦袋胡思亂想,寵溺地又撫了撫她的頭髮,把銀箸遞給她:“快吃吧,已經都命廚房又熱過一遍了,再熱可就不好。”
今日的菜餚中,也有云溪最愛吃的藜蒿,青翠新鮮,正是元燾特地又遣從南朝弄過來的。
云溪這才覺得不知何時早就餓了。
元燾舉起鎏金銀箸,很順手地夾起一叢翠綠如許的藜蒿,放進云溪碗中。
云溪剛要吃,突然覺得左側小腹某處針扎似的疼,一時間牽扯著整個肚子都劇痛無比。
她執箸的手登時微微一滯。
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元燾,見他又在玉盤裡揀別的菜夾給自己,云溪心底裡登時柔軟無比,望著元燾的眼神愈加溫柔。
由於不想驚動元燾,云溪右手仍持著銀箸,左手卻悄悄用力捂住痛的地方,兀自咬咬緊牙關,勉強裝出一副沒什麼事的模樣。
卻說元燾把兩塊賣相極佳的糖醋排骨放在云溪碗中,見她雖然舉著銀箸,筷子尖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他登時起疑,連忙朝雲溪臉上瞧去,卻立即發現她臉色慘白,鼻尖和額前都冒出一層密密的細汗,櫻唇泛起一層血色,幾乎快要被咬破了。
“御醫!”
“快傳御醫!”
元燾一把扶住云溪,把她抱在懷裡,心疼道:“雲兒,你哪裡痛?你這是怎麼了?”
不孕
云溪痛得根本沒有力氣回答。
元燾遲疑了一下,伸出一隻大手,緩緩覆在云溪左腹,輕輕幫她按。揉。
云溪只覺得一股如暖爐般熱溫的暖流源源自元燾掌心傳出,隔著薄薄衣衫傳遞過來,剎那的功夫,似乎將身體裡隱藏的寒意驅除了不少,左腹不再像方才那樣痛得鑽心。
她緩緩睜開眼,一眼看見元燾珀色眼眸裡盛著滿滿的擔憂,微微動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他愧疚解釋道:“抱歉!我本想先用過膳,再請太醫瞧瞧的,可實在是……”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元燾輕撫云溪秀髮,寵溺的眼睛裡盡是憐惜。
凌翠從未見過云溪這般模樣,臉都嚇白了。
反倒是前些日子剛剛被安排進鳳棲宮伺候茶水的蕙蘭反應極快,倒了杯熱茶遞給凌翠:“娘娘好像懼冷,喝杯熱茶暖暖肚子,或許能舒服些。”
凌翠詫異地看了一眼蕙蘭,終於覺得這個被強塞到云溪身邊、刻意接近新帝的官宦人家的女兒,好像也並不是那麼惹人厭。
她接過茶碗遞給元燾,元燾親自喂云溪喝了幾口。
誰知云溪一杯茶還未喝盡,突然一陣猛烈咳嗽,竟將已吞入肚中的茶吐出了大半,同時左腹又劇烈疼痛起來。
蕙蘭目光掃過被茶水洇溼的深黑色地面,眸光微閃,神情稍稍波動。
她不動聲色地撿起剛剛被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