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做些什麼?
李慕兒低頭苦笑,才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時停了一隻蝴蝶。
這奇異古怪的蝴蝶,兩隻色彩斑斕的翅膀時而扇動著,那如網的脈絡竟有些熠熠發光。李慕兒細看了會兒,發現它正對著她手上的紅痣,像蜜蜂採擷花蜜似的扒著不放。淺藍色的觸鬚如同纖細的雲錦,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觸,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後怕,令她背上發涼,汗毛直豎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這顆紅痣,並不是生來就有。而是,從正元節去看燈會後才長出來的。
她驚得站起,四周漆黑似乎更甚,一種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那蝴蝶因著她這一動,終於飛離她的手背,卻還一直繞著她的身子打轉。
李慕兒想逃。
但是已經來不及。一把匕首已從背後無聲無息地抵上她的喉嚨。李慕兒無法低頭看清那匕首,可對方帶給她的陰森氣息,她居然覺得再熟悉不過。
“你又要做什麼?”只好故作鎮定。
對方默了片刻,明顯在思索她的“又”字。匕首並沒有再往前遞半寸,看來他這次亦不想傷她。
過了半晌他終於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被,趕出宮了?”
大概是此刻再心無旁騖,李慕兒竟不覺得他的聲音如往常冰冷。也就放鬆了些答道:“託你們荊王的福,他想娶我,我不肯,就被攆出宮了。這樣想來你們應該高興,我還沒來得及將你們秘密進京的事情告訴……皇上,以後也沒有機會了。怎麼,你是替你們荊王來拿我的?請求賜婚不成,就要強搶嗎?”
“我才不幫他幹這種事。”他突然閃到李慕兒面前。還是一身戾色,黑沉沉的衣裝,黑沉沉的臉,瞳孔裡也是黑沉沉,深不見底。
李慕兒有些失神,想起那日燈會,兩人也是這般會面。說起來,她還真的失算沒在離開前揭穿荊王的醜事,一看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哪有那麼多說起來,若真要說起來,她還有許多事沒和他做。
墨恩見她冷眼盯著他,眼中卻又似全然沒有他,而且眼眶一會兒就溼潤了起來,心中倒泛起了一絲異樣。
“你哭什麼?我不是替他來搶女人的,什麼玩意兒嘛。我只是來確定一下,你沒有洩露秘密……噯,你他媽別哭啊……”
李慕兒也就是觸景傷情,悲從心中來,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沒想到對方卻慌了神,連匕首都移開了幾分。她連忙鑽了空退後閃躲,可她忘了身後是鞦韆架子,這一退腳下一絆,直直向後倒去。
墨恩反應敏捷,空著的手一把拽住她,李慕兒被猛的一拉,整個人的重心又往他身上跌去。
可惜他們都忽略了,他另一隻手上握緊的匕首。
☆、第一一四章:冷麵墨恩
利刃劃過肩頭肌膚,疼的李慕兒嘶了一聲罵道:“你特麼,是來殺人滅口的!”
墨恩趕緊扔了匕首矇住她正欲開口呼救的嘴巴,低聲反駁:“不是。”想想又覺得不好意思,抱歉地補了句,“人殺多了,習慣了。”
李慕兒氣得想跺腳,才發現自己正被他攬著腰緊緊抱在懷裡。
只好用眼神狠狠地示意他放手。
墨恩會意,威脅道:“不許叫。我今天不想開殺戒。”
李慕兒點點頭。
下一刻嘴上腰上即被鬆開,她捂著肩頭傷處,一屁股坐到鞦韆上,啐道:“真是倒了血黴了,我都說了我不回宮了……”
餘下的話被驚訝塞回喉嚨,只見他單膝蹲了下來,利索拿出懷中藥物,拍開她的手就要為她理傷。
肩上衣服已被割開,露出了猙獰的老傷疤,顯然曾受過極重的傷。
他看得一愣,還算識趣的什麼也沒問,麻利兒地擦乾淨,倒上止血藥,卻在拿出紗布的時候犯了難,這,怎麼裹?
李慕兒本在為他隨身攜帶著這些東西而驚奇,看他犯難,又看了眼自己傷處的曖昧,沒好氣地對他道:“算了算了,不過劃了條小口子,血止了就成了。”
墨恩把東西一收,站起來尷尬立著,想了想還是問:“你到底是誰?若真是女學士恐怕不能隨隨便便離宮吧?況且,王爺求親,你都敢拒絕?”
這句話無疑刺中了李慕兒的死穴!
“你當你們王爺是誰?他想娶,我就願意嫁嗎?瞧他那樣子,就是個遇美人急索登床的浪蕩種,我雖位卑,卻也不稀得嫁這種男人,還是為妾。”
遇美人急索登床,這評價對荊王而言可真沒說錯,甚至還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