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
“爹爹!”
她這一喊,蕭貴妃和沈風斕都轉頭看去。
“快進來,我們正在說,一會兒抓周禮要教他們抓什麼呢!”
蕭貴妃深居宮中,不能親自到晉王府,觀看他們的抓周禮。
故而她格外心癢難耐,恨不得雲旗和龍婉,抓到這世界上寓意最美好的東西。
軒轅玦笑著走進來,龍婉忽然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我要抓爹爹的腰帶!”
眾人皆是一愣。
他身上的腰帶,繡著四爪金蟒,鑲嵌紅頂寶石,是親王才可用的規制。
龍婉要抓他的腰帶,難不成,她將來能做女親王?
蕭貴妃愣完,而後哈哈大笑。
“好丫頭,真有志氣!大周開朝以來還沒封過女親王,你想試試嗎?”
龍婉懵懂地看著她,還未說什麼,只聽見雲旗奶聲奶氣地開口。
“龍婉是公主,我才是親王。”
沈風斕一聽,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忽然感覺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對,細細一摸,雲旗口中有個什麼硬硬的東西。
她伸手一捏,雲旗乖乖地把東西吐了出來。
竟是一顆黃燦燦的杏脯。
“什麼時候偷吃的?下次不許再偷吃了,也不能說這種犯忌諱的話,知道嗎?”
沈風斕板起臉來教育孩子,蕭貴妃看著心疼,便柔聲同雲旗解釋。
“公主和親王是聖上的孩子,你這樣說,會讓人以為你爹爹有不臣之心。好孩子,下次不能說了,知道嗎?”
軒轅玦卻深深地看了雲旗一眼。
“雲旗也不算說錯。”
蕭貴妃驚訝地看著他,沈風斕卻很快會意了過來。
“聖上同殿下說了?”
其實在確認寧王之母是樓蘭女之時,她心中已經清晰,聖上真正屬意的人選是誰。
如今朝中的風頭,不是晉王,便是寧王。
樓蘭為禍大周北境多年,有一半樓蘭血統的寧王,是絕不可能成為大周皇帝的。
那就只能是晉王了。
回頭細想聖上對他的種種寵愛,這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他本就具有一個帝王的實力與氣魄,更重要的,是一顆坦蕩仁心。
“你們在說什麼?聖上同你說了什麼?”
蕭貴妃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人當著自己的面,在打什麼啞謎。
“母妃不知道,寧才人是樓蘭女嗎?”
蕭貴妃不禁驚愕。
樓蘭女?
當年的寧才人,不是聖上在民間遇到的小家碧玉嗎?
竟是樓蘭女……
“我還記得,那個寧才人知書達理,識文斷字。她生得容貌婉約秀麗,著實不像樓蘭女子。永巷那場大火之後,聖上並未將她葬入皇陵,我以為只是因為聖上懷疑她與侍衛有私情……”
原來不僅如此。
更因為那是一個樓蘭女子,大周人最為鄙夷的——胡人。
她忽然後怕,又慶幸起來。
當初在後宮之後,她和寧才人,同樣深得聖寵。
但若細細計較起來,聖上寵愛她還是更多些。
她的位分更高,住的宮殿更奢華,生的兒子也更聰慧……
倘若寧才人不是樓蘭人,而是一個普通的漢人女子,那聖上還會寵愛自己更多嗎?
這種幾十年後幡然醒悟的僥倖,令她深深膽寒。
軒轅玦道:“兒臣隱隱記得,那時宮裡很多人謠傳,寧才人並非自焚而死。而是母妃……母妃可知道此事原委?”
蕭貴妃輕聲冷笑。
“她當然不是自焚而死。寧才人看起來溫柔淡然,其實她骨子裡是個堅韌的人。身上揹著與人私通的汙名,她是絕不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自盡的。”
她與寧才人接觸並不多,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互相羨慕嫉妒的心計。
或許正是因為,彼此都是心中有丘壑之人,她對寧才人的為人更有把握。
“那場火分明就是,與她同住一宮的賢妃所為。事後她將髒水潑到本宮頭上,衛皇后也因為嫉妒我得寵,任由這等流言在宮中傳播。”
當時蕭貴妃還年輕,被人潑了這樣的髒水,氣得夜裡都睡不著。
還好聖上從未疑心過她,對她恩寵一如往常。
沈風斕暗暗思忖,蕭貴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