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輕振空氣波動,看似漫不經意,實質裡已施展開畢生絕學御帝手。
瞧他羽扇來勢左馳右鶩,有方有圓,或方圓兼濟,或一波三折,極盡詭異變幻之勢。
小石頭面容沉肅,腦子裡陡然憶起當日大師傅傳授自己無相手時的情景,右手在胸前劃一翩翩弧線,輕柔點出無名指。
“噗”的一聲,以輕擊重,羽扇仍被高高地彈起。眾人目瞪口呆,猜不透小石頭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厚?
照理,這會,廣智該是胸前空門大開,然他適才痠麻的右手始終滯於中路,一時,倒是無礙。接二連三的挫敗,尤其這一指,寒勁徹骨,瞬時遍及周身,若非自己功力深厚,幾欲立時凍僵。驚詫地尋思,這不是修羅陰罡大成的跡象麼?難道……
其時,廣智內心深處已把小石頭視為與聞人離同等境界的強者。
大夥原本不解廣智何以突然出手攻襲。但見他雖然手法精妙,勁道雄渾,但招式遞去的方位,均是制麻制僵之處,並無傷人的意味。稍一盤算,便知廣智必是見口舌無效,想用武力挾他而去。
失笑餘,皆想,自己要幫忙麼?廣智攻了兩招,看似從容強渾,大開大闔。但場中人多得是宗師級高手,這些人的目光何等犀利。廣智迅如電掣的兩招,顯然落於下風,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尤其他右手痠麻須臾,誠然僅是眨眼工夫,卻也盡入眾人眼簾。
廣智略頓餘裕,待真氣驅了寒熱,瞬即一扇一手,交相遞出,其勢一個疾厲,一個徐緩;一個飛動,一個頓挫;如此自相矛盾的率意攻擊,偏偏又讓人覺得對稱均衡,大有妍美流暢之感。任是對廣智有所怨隙的隗鬥,也失聲叫好。
一時,廳中贊聲四起。
此刻,小石頭似乎也明瞭廣智用意,是而出招並不狠辣,只是你來我擋,你不來我不動。而且,最驚人的便是,數招交手,小石頭斜躺椅上,僅用單手拂御。他倒並非自大,實是遊刃有餘之下,毫無想及。
廣智手法多衍,忽飄逸,忽凝重,忽迅捷,忽拖滯。身子也旋轉不停,時近時遠,時左時右。猶如一隻浮空木偶,發動著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可偏偏佔不到半點便宜。
神目等人面面相覷,他們由衷讚歎的攻擊,竟是奈何不了一個坐著不動的人的隻手抵禦。這般天差地遠的懸殊,令他們不知該喜還是該愁。喜的話,顯得自己等人均如井底之蛙,對個無用的招式都那麼百般讚歎;愁的話,卻有大大的不敬,畢竟自家聖宗的武功越厲害,作為屬下應是高興才對,那有反愀的道理。
當下皆思,難道是廣智退步了,還是聖宗的武功已臻至一個咱們不敢想象的境界。他們未領略到小石頭的寒熱罡勁,否則,必能知曉,小石頭的修羅陰罡已臻大圓滿。但此刻見得渙然不同的小石頭,尤其又是功高蓋世,他們更不能讓其白白犧牲。
神目右掌作刀,凝氣為罡,悄然無聲地朝小石頭座椅劈去。
兩大天王聯手攻擊一人,是十數年來從無有過之事。眾人睜大眼,緊緊地盯著,心中矛盾已極。既想兩天王聯手,一舉制服小石頭;又亟盼小石頭神威大發,擊敗兩大天王。
這當口,上三路是廣智的御帝手,勢巧形密;下三路卻是神目的天羅斬,雄渾霸道。
至這時,小石頭方是面色微變。但也未見他如何作勢,只是陡然隨來勁飄起,身如鶴羽,幾同毫無分量。與此同時,“嘎嘣”聲響,原本坐下的椅子,被天羅刀罡劈得支離破碎。有些更而震出老遠,差點傷著別人。
這麼一來,有些人不禁責怪起神目,心想,若小石頭躲得稍慢,或是一個匆忙不及,豈不被你斬斷雙腳?其間,鄧蓉與冰清更是先捂眼,再捂嘴,最後俏眼白眼一起瞪向神目,對他怨懟已極。
眼見小石頭憑龍行八法的神異,輕巧地躲開兩位宗師級高手的夾攻。
驚霓子興奮異常,只覺小師弟為本門大增容光,躺在那交椅上,發出“磔磔磔”的怪笑,且回頭對蘇吉道:“小吉子,怎麼樣?你那師叔祖眼下用的正是本門龍行八法裡的舞龍乘風。這一式身法的特點,便是依賴對方的氣勁,任你驚濤駭浪,我卻依如小舟一葉,隨風飄蕩,隨勁浮沉。是而,我估計著,創出這式身法的本門前輩,多半是個懶人。”
蘇吉原本諂媚地頻頻點頭,很是贊同他的話語,但聞到最後一句,那頭顱頓時戛然而止,不知該點抑是該搖,竟在那僵住了。
驚霓子知他尷尬,瞧著滑稽,索性哈哈大笑。說道:“本門雖為武脈,實為道宗,修道人清淨無為,了無塵事。尊師重道那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