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相伴數日,以慰相思?小生數日前剛剛購得一支金鑲玉步搖,價值數百金,願奉與姑娘……”
“陳三公子?莫非是景真小姐的兄長?”鄭嫻兒來了興致。
那書生大喜:“原來姑娘知道舍妹?”
鄭嫻兒扶額,有些無奈。
合著在這種地方有人知道自家妹妹的閨名還挺光榮是嗎?
陳三公子沉浸在喜悅之中,伸手便要來抓鄭嫻兒的手腕:“姑娘這就算是答應了吧?請姑娘告知住處,小生明晚一定到訪!”
鄭嫻兒忙躲開那隻手,眉頭擰得死緊:“算了吧,我對醜八怪沒興趣!”
剛剛陰沉著臉走過來的樓闕聞言立時心情大好。
陳三公子的心情很不好。他是被人奉承慣了的,此時看見鄭嫻兒臉上那個嘲諷的笑容,他忍不住胸中怒火上湧,揚起巴掌便要扇過去。
手腕卻被樓闕攥住了。
抬頭對上一雙憤怒的眼眸,陳三公子立時慌了:“桐階兄……”
“滾!”樓闕毫不客氣地將他甩了出去。
不遠處幾個醉醺醺的男女見狀立時躲遠了。
這種地方,爭風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大家都很習慣。
角落裡的那幾對男女甚至完全沒受到影響,依然糾纏在一起旁若無人地蠕動著。
樓闕忙轉過來將鄭嫻兒拉進懷裡,捂住她的眼:“不許看!再看戳瞎你!”
“可是你自己也看見了!你要不要先戳瞎你自己?”鄭嫻兒不服氣。
樓闕無言以對,只得固執地遮住她的眼睛:“咱們回房,誰也不看!”
鄭嫻兒沒什麼意見,先前那個敬酒的書生卻又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笑呵呵的:“桐階兄,恭喜啊!今後再也不會有人說你好龍陽了,剛剛戰況那麼激烈,我們可都聽到了哈哈……”
他笑聲未落,樓闕已經掄起拳頭對著那張笑臉砸了下去。
一拳,附贈一腳,那書生便像瘟豬似的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了。
“下藥的事,是誰的主意?”樓闕蹲下來,在對方的衣服上蹭了蹭拳頭上的血。
那書生哼唧了半天,終於供出了三個人。
樓闕半點兒也沒跟他們客氣,揮拳放倒了兩個,然後順手把第三個提起來從視窗扔了出去。
完美落水。
畫舫內外立時亂成了一片。
樓闕擁著鄭嫻兒下了船,向葛豐吩咐道:“去替我們叫一輛馬車來!”
“好嘞!”葛豐忙狗腿地應了,半點也沒覺得替他跑腿辦事有什麼不妥。
身後的花船上,不知是誰大聲冷笑道:“原來也是個蠢的,為了個娼婦連朋友都不要了!這次去京城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呢,到時候那女人還不是照樣要送往迎來……”
鄭嫻兒忙從樓闕的懷裡掙脫出來,仰頭去看他的臉色。
樓闕攥著她的手,輕笑:“別擔心,我死不了。”
“京城裡到底有什麼事?”鄭嫻兒不能不擔心。
樓闕似乎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如實說了出來:“眼下還沒有什麼事,但……傳說定北王要造反。”
鄭嫻兒一驚:“造反?那不是要血流成河?這種時候你到京城去湊什麼熱鬧?不許去!”
樓闕揉揉她的頭髮,笑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一定要去嗎?”鄭嫻兒的心裡揪得難受。
這時葛豐已帶了馬車來。樓闕扶著鄭嫻兒上車坐定了,淡然道:“非去不可。”
鄭嫻兒心下雖不明白,卻也知道勸不動他了。
葛豐笑呵呵地爬上了馬車,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樓闕立刻黑了臉:“你跟來做什麼?”
“當然是送你回去!難道你有了美人兒在側,就不要我了嗎?”葛豐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怨婦似的。
樓闕毫不客氣地把他踹了出去:“本公子用不著,你還是回去照顧你的延卿兄吧!”
“啊?!”葛豐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黎延卿啊?他那邊天亮之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天翻地覆呢!照顧他?恐怕要性命不保!
葛沛民公子清楚地知道,他如今要活命,只有抱緊樓公子的大腿這一招!
可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早已經走遠了。
葛四公子只能徒呼奈何。
馬車內,鄭嫻兒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夜色,眼睛一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