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自藥箱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而後走向桌案,點燃了燭火後,復又將刀刃放在火焰之上來回烤著。
片刻後,大夫折身而返,自藥箱之中取出一支木棒遞給黎夕妤,“姑娘,你將這棍棒咬在口中,可減輕些許痛意。”
黎夕妤聞言,卻立即搖頭,“大夫,您儘管動手便是,這東西,我不需要!”
曾經被人生生剜下心頭血肉,那時的疼痛她都忍了下來,又何懼此刻?
“姑娘之勇,令老夫佩服!”大夫由衷地誇讚著,而後又取出藥酒與紗布放在床邊備著,對黎夕妤道,“還請姑娘褪去衣衫。”
聽了這話,黎夕妤竟下意識看向司空堇宥,面上有些窘迫,“少爺,還請你暫作迴避……”
她正說著,竟見司空堇宥一把奪過大夫手中的匕首,冷冷地出聲,“煩請大夫先行迴避,接下來的事宜,交由我來做便可。”
“這……”起初大夫有些為難,可他見司空堇宥滿目冰寒,便立即退了出去,“是……是……”
見狀,黎夕妤愕然,她呆怔地望著司空堇宥,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這個人,他竟然……竟然把大夫趕走了!
他則一臉不耐地盯著她,手中抓著匕首,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黎夕妤與他對視良久,方才明白他的意味。
“不!”她下意識搖頭,反抗著,“不要你來!”
可她反抗的下場便是,他越發的不耐,臉色越發的陰沉。
隨後,但見他伸手,竟直直向她肩頭探來!
“你……你要做什麼!”黎夕妤連連後退,緊緊抱著棉被,護在周身。
卻見司空堇宥蹙眉,甚是不悅,“你想死?”
黎夕妤聞言,下意識搖頭。她自然不想死。
隨後,但見司空堇宥目光一轉,冷冷地瞪著她,眼底的意味相當明確:不想死,還不乖乖配合?
他的神色太過決然,令黎夕妤不敢再反抗。
她沉默了片刻,而後垂首,暗自咬唇,鬆了棉被,伸手探至腰間,顫抖著解開了那相互纏繞著的結。
她的動作極輕極緩,下唇被她咬得泛了白,肩頭卻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因著炎夏,即便是男裝,她也僅穿了這一件外衫。
待外衫褪去,一塊乳白色錦緞吊在她脖間,將她的身子輕輕遮掩。
可即便如此,黎夕妤仍是覺得萬般羞恥。
她察覺得到男子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打量著,那種被人一眼瞧盡的感覺,令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她羞愧萬分之時,身前的男子突然開了口,只聽他道,“你這身板,實在令人生不出半點興致。”
聽聞此言,黎夕妤只覺心底有股熱浪直直上湧,她既羞恥又窘迫,卻下意識垂首,望著自己的身子。
她的肌膚很是白皙,卻因常年缺失營養,導致身子板纖瘦無比,以至於未能正常發育。
正常的姑娘家,在她這個年紀,應已漸漸豐腴,肌膚盈潤飽滿,吹彈可破。可她呢?她的胸脯只是微微隆起,以至於那肚兜吊在身上都嫌大,加之她太過纖瘦,一眼望去竟只剩骨架,無半點肉感。
倘若只是如此,又怎麼足夠?
她的手臂、脖頸、甚至後脊,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皆是疤痕遍佈,一道又一道的暗紅,觸目驚心。
還有……
她的心口處……
遵循醫囑,她已有數日未曾包裹紗布,此刻能瞧見那猙獰的大坑正漸漸結痂,紅黑相間的皮肉在這一刻顯得慘不忍睹。
是啊……
這樣的身板,又有誰會感興趣呢?
黎夕妤只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燙著,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而後深吸一口氣,緩緩俯身,趴在床榻上。
她知道,她的脊背,也同樣猙獰可怖。
隨後,她察覺到男子有了動靜,便暗自咬牙,做好了心理準備。
卻突然,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後脊的肌膚,那冰涼之感令她渾身一顫,大腦嗡嗡作響,一顆心慌亂地跳動著。
緊接著,徹骨的疼痛湧遍全身,她猛然瞪大了雙眸,卻死死咬唇,一聲不吭。
很快,她的額間有豆大的汗珠溢位,面色蒼白無比,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棉被,指節泛了白。
好在司空堇宥下手幹脆利落,快,準,狠!
僅僅一刀,便削去了她那塊曾被惡犬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