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皮肉。
隨後,他拿起事先備好的藥酒,替她擦拭清洗傷口。
酒水沾染上肌膚的那一刻,黎夕妤雙眉緊擰,仍是忍不住地低低哼了一聲。
這感覺太過熟悉,可比之她先前被剜心,卻又好過百倍千倍。
她任由司空堇宥替她清洗包紮著,一雙眼眸卻逐漸變得冰寒。
從此後,她這身上,一前一後,便有兩個坑。
加之滿身鞭痕,十六載的痛苦,全是那些人害的!
如此這般的深仇大恨,要她如何放得下?
她正被恨意侵蝕,肩頭卻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而後她便覺身子一輕,竟被司空堇宥抓著坐了起來!
“你……你做什麼!”她緊張地開口,下意識伸手護住胸前。
司空堇宥挑眉,未曾開口,卻兀自動起手來。
他抓過紗布,自她腋下繞過,替她包紮著後脊的傷口。
“砰……砰……砰……”
黎夕妤只覺自己的一顆心正狂跳不止,幾近躍出胸膛。
他的動作不算輕柔,甚至有些粗魯,牽動著她的傷勢,生生地疼著。
可他的氣息卻始終縈繞在她周身,令她渾身上下一陣燥熱,雙頰漲得通紅。
紗布自她周身纏繞著,一圈,又一圈……
肚兜在這纏繞中變了形狀,卻漸漸勾勒出她身形的輪廓,那是少女的氣息。
終於,他停止了纏繞,於她腋下將紗布打了個結,包紮便是完成了。
“阿夕。”
突然,男子開口,沉聲喚著她。
黎夕妤面色通紅,羞怯極了,小心翼翼地抬眸,望著他。
“若是累了,便早些歇下吧。”他又道,卻收整著藥酒紗布,向屋外走去。
從始至終,他的神色,竟全無半點變化。
黎夕妤不由輕嘆,她可是羞愧憤恨無比,而他卻連半點旁的情緒也未生出,還真是冷漠啊。
她緩緩披上外衫,轉而側臥在床,輕輕閉了眼,只覺頭昏腦漲,睏意來襲。
她便在疼痛、憤恨、與羞愧的驅使下,進入了夢鄉。
黎夕妤這一覺睡得很長很長,待再度睜眼,竟已到了第二日辰時。
房門被人推開,竟是司空堇宥親自端著湯藥前來。
瞧見他的身形,她腦中赫然閃過昨日的景象,羞愧之感再度上湧。
她立即坐起身子,於慌亂之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稍後我會去黎府,你若想繼續修養,可以選擇不去。”司空堇宥淡然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去!”黎夕妤卻斬釘截鐵地道,她望著他,目光一派堅定。
只見他赫然轉身,抬腳便走,“一刻鐘後,前院見。”
黎夕妤自是不敢怠慢,她匆匆忙忙地起身,洗漱收整,喬裝打扮,卻無甚胃口用膳,便向著前院而去。
到得前院時,司空堇宥已在馬車中靜候,她迅速上了車,坐在他的對面。
馬車一路駛去,黎夕妤透過黑紗,直直地盯著司空堇宥。
他面無情緒,目光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內氣氛有些窘迫,黎夕妤一時間只覺坐立難安,雙手掩在袖中,十指相互纏繞,竟有些緊張。
她不敢再去看他,便暗自垂首,一遍遍地深呼吸著。
她便如此煎熬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終是到得黎府外,她猶如大赦,立即跳下馬車。
三顧黎府,皆為退婚,只是不知今日,能否順遂而返?
黎夕妤跟隨在司空堇宥身後到得正堂,黎錚與顧簡沫的面色很是難看,卻不得不掛上牽強的笑意。
“黎大人,小侄今日不便多做逗留,還望黎大人早些將文書交還。”司空堇宥開門見山,甚至也不落座,便站定在黎錚身前,冷冷啟唇。
“堇宥啊,”黎錚賠著笑,態度十分虔誠,“伯父於昨夜輾轉思索,最終認為,這個婚事……咱不能退!”
果然!
黎夕妤就知道,經過一夜,這黎錚必然會反悔!
為了黎未昕的後半生,即便是丟盡了臉面,他也絕不會輕易退了這婚事。
“黎大人,”卻見司空堇宥赫然拂袖,面上凝了幾分寒意,“昨日我們已達成共識,您也允諾會將文書交還,可今日卻驟然反悔,是想失信於人嗎?”
他冰冷的話語中含帶著幾絲怒意,又道,“還是在您看來,與我這等身份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