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再問些什麼,卻見那戴面具的人赫然轉身,竟走至不遠處的亭廊下,悠然落座。
而那戴黑巾的男子,卻向她走了來。
但見其伸手,去解固定在木樁上的繩索。
黎夕妤還以為他要將自己放開,卻不曾想,他竟緩緩鬆手,而後她的身子便一點點下墜。
繩索自木樁之上纏繞著,只要那男子放繩,她便會下沉!
而她的身下,此刻正是一汪池水!
眼看自己距離水面越來越近,黎夕妤連忙開口,“你要做什……”
她的話語被淹沒在水中,那人竟毫不留情地將她的腦袋沉入了池水。
冷,徹骨的冰寒之意湧遍整個大腦。
池水貫徹,湧入她的口鼻,她猝不及防地吸了兩口氣,便猛地被池水嗆到。
“咳咳……咳咳……”
她於水中咳著,慌亂無措地掙扎,卻發覺越是咳嗽,嗆的池水便越發得多,那感覺也越是痛苦。
她呼吸不到空氣,又嗆了水,只覺強烈的窒息感正漫湧而來。
而那貫徹肺腑的劇痛,漸漸自心口蔓延。
她那已有數日不曾發作的傷勢,在此刻復發了!
一時間,渾身上下皆劇痛難忍,由於倒掛得久了,她的頭腦愈發漲痛,幾近要炸裂開來。
她不知那戴面具的究竟是何人,卻覺如此這般的折磨,委實太過痛苦。
既然想要她的命,又為何不一刀捅死她?
就在她痛苦不已之時,突覺身子一輕,那人竟將她拉了回去。
“咳……咳咳……”
終於,她能夠呼吸了。
她劇烈地咳著,有水滴自鼻腔中噴出,卻痛得她眼眶發燙,竟落了淚。
而她面上盡是水珠,淚水與之融合,一同滴下。
良久後,她終覺不適感稍有緩和,已能自如地呼吸空氣,便見男子已不知何時將繩索綁回木樁,手中卻拿著一張宣紙,放於她面前。
但見其上所述:你僅有兩次提問的機會,兩次過後,便要入水受刑。
見此,黎夕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緒。
她沉吟了許久,便開口,問,“玉簪在何處?”
她的聲音很小,渾身上下已沒了力氣,目光卻格外堅韌。
片刻後,男子將宣紙湊至她面前,但見其上寫著:在我主人手中。
主人?
便是那戴面具之人了!
黎夕妤立即轉眸,向亭廊望去。
卻見那人也正向她望來,只可惜夜色已暗,她僅能瞧見一團漆黑。
天色越來越暗,周身也越來越冷,黎夕妤卻強迫自己鎮定,大腦正飛速地運轉著。
她開始思索,這兩人為何要掩面。
倘若僅是不願被她瞧見面貌,倒也還說得過去。
可他們又為何不肯開口說話?反倒是以紙筆代口舌,以此等方式來與她交流?
陡然間,一個念頭自心底閃過,驚得她驀然瞪大了眼。
她猶自望著那戴面具的人,立即便道,“我認得你!”
軍營。
辛子闌終是替傷兵們診治完畢,又花了半個時辰將湯藥煎好,便一路哼著小曲,向黎夕妤的營帳走去。
他還未踏入營帳,便出聲嚷嚷著,“小妤小妤,快起床喝藥了!”
待他踏入帳中後,便見其內一片昏暗,聽不見半點聲響。
他遂引燃了燭火,待周遭亮起後,他便向黎夕妤的幔帳走去。
“小妤啊,你都睡了五個時辰了!快起床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幔帳。
可待他望向帳內時,卻立即傻了眼。
只因榻上,並無一人!
他見地面上有一枚錦盒,正是此前他所見過的!
“這錦盒中放著小妤最珍愛的玉簪,她怎會就此隨意扔在地上?”辛子闌小聲嘀咕著,將湯藥放在一旁,而後伸手便拾起了錦盒。
他將錦盒開啟,卻見其中空空如也,那枚玉簪……不在!
一時間,辛子闌神色一變,抬腳便向外走去。
此時此刻,營中所有人都去了練兵場,只因那裡場地寬敞,足以開辦夜宴。
辛子闌到得馬廄時,卻並未見到陌央的身形,他心中大驚,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辛子闌隨意牽了匹馬,立即便駕馬向練兵場趕去了。
待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