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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明所以地望著楊海,便沒有注意到易小柔在慢慢接近她。對於她來說,要處理這種“大場面”還顯得“經驗不足”,她只不過是憑著一時熱血與偏激,乘著憤怒地扁舟順水而下走到這一步,再接下去該怎麼做,她恐怕會說出“電視上沒演過啊”這種答案來。
她只知道,神仙對她說,“揹包裡是個炸彈,我給你把門鎖了,去告訴別人給你錢不然就炸了火車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這些人有這麼多錢,卻什麼也不幹,憑什麼?你每天起早摸黑,賺到了什麼?想想看,這公平嗎?一點也不公平!”
所以,她要改變這種狀況,至於怎麼改變,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誰能給她錢,日子就好過了,她男人和兒子就不用死了,她就會有地方住了,也許不久後還能抱孫子。她的要求很簡單,只是有飯吃有地方住就足夠了。
她已經不斷降低了生活的標準,到了這一步,她不願意讓別人再來阻撓這渺小的夢想。所以當她隱約察覺到手邊有人,猛地轉過頭來,看到易小柔那近在咫尺的臉時,第一反應便是甩起揹包,用盡全身力氣向那張臉上砸去——她砸中了!
易小柔只覺得眼前一黑,額前一熱,整個人便落向了地心引力的懷抱。在還沒察覺出痛感前,她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全身的溫度噌噌地往上升,不過此時她離女人實在很近,近到她不得不發揮百分之二百的“演技”,淡定地深吸口氣,穩住心神從地上爬起來,努力裝出很同情的樣子道:“你不是真的想害別人對吧?”
女人抱著揹包,怔了怔,雖然沒有回答,卻不由自主地移開了眼神。這對易小柔來說是個好訊息,她繼續勸服道:“其實你只是一時運氣不好,事情都積在一塊兒來了不是嗎?誰都有可能遇上這種時候,大家不也都熬過去了嗎?而且你現在做出這種事來,萬一你要是再出事了,你讓孩子怎麼辦?你沒想過?”
易小柔說對了,女人還真沒想過。
她來只不過是向神仙許個願,能讓男人和兒子的病趕緊好起來就行,其他的甚至沒有要求。只不過在黑傘的一番煽動下,當她拿起揹包時,想到的已經不僅僅是病癒這種事了,而是更多。
當易小柔提到孩子時,她的眼前有驀地浮現那張飽受疾病折磨的小臉,浮腫的圓臉時常也會綻出燦爛的笑容,每當這時候,她就覺得有人揉著她的心,再捏成一團挖出來那般疼!
女人的手不自覺地鬆了開來,淚水從眼眶裡湧出來,順著她被歲月磨去青春的臉淌下來。對她來說,沒有希望的生活中,孩子是唯一的亮光,一旦想到失去孩子,她本就緊張的神經立刻崩潰了。
楊海想立刻奔到易小柔身邊,看看她的傷勢,可是眼前的一切促使他跨過幾步衝上去,一把奪過女人手中的揹包。那揹包的口甚至沒有紮緊,他從那口子看進去,裡面只有幾瓶礦泉水而已。他拉開揹包,露出裡面的東西,周圍響起無數人放鬆後的深呼吸以及歡呼喝彩。。
楊海不在乎讚譽,別人的想法與他無干。他奔到易小柔身邊,大毛絨爪子按住她的前額,焦急地道:「你沒事吧?」
她對於事件的解決頗為滿意,奇怪地睨了楊海一眼道:“我能有什麼事?”
他拿開手,她看見他手掌上的紅色,再一摸額頭,幾秒後,直直向後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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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五章 悖論(6) 。。。
易小柔只不過暈了幾秒,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她感覺有人抱起了她,那個懷抱溫暖而柔軟,原本圍繞在周圍的悶氣似乎不見了,代之以清新的空氣。再睜開眼時,映入視野的是大粉色毛絨熊和隔著鋼化玻璃的藍色天空。
楊海把她抱到了二樓的空中走廊,周圍除了匆匆走過的工作人員,再也沒有那趕車大軍。
她坐起來,頭暈目眩之際,遠處還傳來一連串的嚎哭,那聲音落在耳中簡直像十臺打樁機齊聲轟鳴般,令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呻吟道:“這是誰啊……吵死了,楊海,關電視!”
大毛絨手按上她額前的紗布,一邊用力一邊道:「不是電視聲,你還好吧,小易?」
她只覺得一陣刺痛,眩暈卻減輕了不少。呆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身處何方,小聲咕噥道:“媽媽呀,我的頭是不是痛了?”
他為她的莽撞有些心疼,語氣也不自覺地重起來:「沒有,只不過破了點皮。」
也幸好只是破了點皮,不然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會被憤怒所控制,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事來。這是不好的兆頭,自從上次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