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曉得了好吧!就是為了名譽和各種顧慮,無人敢點破而已,吳敏說道:“我佩服你的勇氣,也祝福你能得償所願,但是做不到你這樣。”
吳敏開啟一罈梅子酒,繼續開懷痛飲,說道:“等今日一場大醉,我就會努力回到把李魚當飯菜的感情裡,我已經習慣佔據掌控主導地位了,這種舉棋不定的狀態讓我沒有安全感。”
吳敏的手開始發抖,已經醉的拿不穩酒壺了,沈今竹接過錫壺,替她斟滿了酒,說道:“其實也有其他方法的,就是你自身變得足夠強大,當你身為猛虎,既能抵禦危險、和其他猛獸爭食,也能有輕嗅薔薇的柔情。”
吳敏喃喃道:“猛虎嗅薔薇嗎?”
沈今竹點頭說道:“是啊,一隻藤籮會害怕樹倒了,她會沒有棲身之處,但是如果她是一棵樹呢?樹倒了,她照樣可以挺立活在世上;一隻兔子和狼在一起,狼沒了,或者狼反過來要吃她,她毫無招架之力,受盡欺凌,但是如果她是一隻虎呢?付出柔情的結局或許可能不如人意,可是她已經是老虎了,在山林中輕嗅薔薇,哪怕是被薔薇的刺蟄傷了,也就是傷心咆哮幾天就好了呀。”
吳敏醉的趴在炕几上的熏籠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當一隻母老虎?”
沈今竹說道:“對啊,世人總是要求女人溫順小鳥依人,連女人對自己人生最美好的設想也是小鳥依人過一輩子,無人倡導女人獨立自強,做一隻可以和男人一樣嘯傲山林的老虎,所以女人視丈夫為天,丈夫變臉,天就榻了。”
吳敏乾脆醉倒在羅漢床上捶床大笑道:“你說的對!從此以後我吳敏要當一隻母老虎,痛痛快快的愛著李魚,把他當甜點,也當飯菜,他若是敢負心,我就——我就活撕了他!”
吳敏喝的伶仃大醉,沈今竹不會說什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終將知道你的好”之類的心靈雞湯來安慰人,她只會熬一鍋心靈□□、尋找一種“殘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沈今竹此行去海澄,恰好和走馬上任的孫秀和去海澄迎親的吳訥同行,孫秀船上的沈義斐和李魚猶如兩根定海神針似的,吳敏又和李魚慪氣,一路和沈今竹同起同臥,護送聘禮的瞻園親兵足足裝了兩艘小型的戰船,所以沈今竹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但是快船上沈二爺和朱氏憂心忡忡,自從沈今竹揭發了友善鄰居的真面目,沈二爺夫婦震驚不已,尤其是朱氏,當場眩暈的倒在椅子上,被婆子掐了人中才醒過來。沈二爺問沈今竹是如何得知的,沈今竹說是隆恩店時瓔珞無意中聽見些風言風語,告訴了她,她半信半疑,回家乘著得空,親自拿著望遠鏡檢視,結果就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
沈二爺夫婦怒火攻心,大叫鄰居無恥,明知自己是娼家,還巴巴上門熟絡關係,倒是忘記了沈今竹“非禮勿視”。至於沈今竹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這對夫婦沒好意思追問,他們相信長女不會無緣無故瞎編出這種話,沈二爺當即命管家去不遠處的八府塘把三弟叫過來有事商量。
沈三爺不明所以,還以為沈今竹和家人又吵鬧起來,請他過去當和事老呢,一路上準備了一匣子勸慰的話,當進門,就見到二哥一家在打包收拾行李,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去了二哥書房,二哥氣得吹鬍子瞪眼,問他知不知道隔壁鄰居的底細。
沈家三兄弟,只有沈三爺留在商道,也只有他因生意關係經常出入各種聲色犬馬的場所,秦淮河那個河樓的紅牌姑娘他是如數家珍,但是沈三爺不好半開門這種私娼,真的不知道二哥與娼家為鄰。他知道二哥是做官的,愛惜羽毛,平日裡一本正經,不沾塵埃,講究什麼孟母三遷之類的,於是說道:
“二哥彆著急,你們先搬去我的拂柳山莊住下。我去暗中查一查這家半開門的底細,若後臺極硬,背景深厚的,那沒法子,我幫二哥另尋一座好宅子住下。若是好說話、沒有什麼根基的,我可以半利半逼的叫她們搬家,還遺貴井一片清淨之地,免得搬來搬去的麻煩,畢竟在孝期不好搬家動土。”
沈三爺話音剛落,屏風後面坐著的朱氏就說道:“麻煩三小叔幫我們另尋房子吧,不管鄰居有沒有後臺,我都不想在這裡繼續住了——你幾個侄兒侄女男未婚、女未嫁的,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沈三爺看了看二哥,沈二哥點點頭,他覺得妻子說的話有理。沈三爺對著屏風拱了拱手,說道:“此事倒也不麻煩,我去託付幾個信得過的牙人們幫忙就行了,那麼現在這個房子是賣還是租?不過既然知道了這房子鄰居是白開門,我也不能瞞著牙人,都得把醜話說在前面,估計這房子也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