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小說:華清塵 作者:抵制日貨

日之期,崔子衿猶豫再三,還是與雍容一同去了。宮中小宴,宴請之地就設在長慶殿,所邀之人也不過是品級高些的妃嬪。雖說是給公主過百日,可公主畢竟尚在襁褓,終歸還是帝王妃嬪的歡聚。雍容這才算見到什麼是鶯燕擾擾,不禁面上顯出一絲黯然。崔子衿看在眼中,微笑溫語:“你這便受不了了,今後可怎麼辦。”雍容無奈地與子衿相視一笑,才覺察到他雖嘴角微揚,但卻也是神色黯然,一直側首看著自己,有意不看向武婉儀那邊。高力士看著陛下與妃嬪言歡,崔中允與雍容低語,心下嘆著,不知這其中有多少的貌合神離。

酒宴過半,趙麗妃與武婉儀進內殿去抱公主出來,武婉儀弱不禁風,出入皆有人攙扶,現今在這宮中,與她還算交好的也只有性情柔和的趙麗妃了。少頃,趙麗妃懷抱襁褓,武婉儀則由一旁的宮女攙著出來,李隆基遙遙地看著雍容笑笑,雍容側首笑問崔子衿:“名字可想好了?我可是未擬,待會陛下問起來,還要仰賴崔中允。”崔子衿聽她這麼說,笑著頷首。

李隆基笑著接過襁褓,一邊掀起襁褓一角,一邊笑道:“今日是……”方才說了三個字,李隆基就神色不變,怔在那裡。武婉儀不解何故,上前來看向襁褓,伸手去逗弄公主,卻也是霎時色變腿軟,要不是宮女及時扶著,怕就要跌在地上。李隆基怒喝道:“來人,傳御醫。”

雍容與崔子衿面面相覷,不知生了什麼變故,崔子衿揣測是公主有恙,便自請道:“臣略解醫術,可為公主診治。”

李隆基默然頷首,崔子衿屏氣上前,他從未這麼侷促過,自己的女兒近在咫尺,雖然他決意放下那段情緣,可骨肉至親卻是割不斷的。崔子衿望向襁褓中的嬰孩,孩子睡得真沉,這些喧鬧都未將她吵醒,他抬手搭上她的脈,只覺她身子微涼,再細細切脈,卻尋不到跳動的脈搏,崔子衿心頭一驚,顫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這一探,他只覺心都涼徹。

“公主……已無脈息……”崔子衿緊握著雙拳,抑著眼中淚,聲音低啞著道,他怎麼也沒想到,第一眼看自己的女兒,就已是陰陽相隔。

眾人聞此皆驚懼愕然。武婉儀聞言已是嗚咽垂淚,崔子衿終於哀痛地望向她,心中憐惜地嘆著,命運緣何對她如此不公?武婉儀妙目淚眼也望著崔子衿,只是她眼中似除了哀與怨,還有一分恩怨得報的釋然,這讓崔子衿心頭掠過一絲怔然。

李隆基深鎖眉宇,合目自哀,低沉著聲道:“長慶殿中之人,是哪一個照看公主的?”

武婉儀身邊的宮女忙跪地哭道:“方才奴婢將公主抱給娘娘時,還好好的,不知……怎會……”

武婉儀也嗚咽道:“妾身方才接過女兒,她還在衝我笑……誰知麗妃姐姐將她抱至此處,就……”說著武婉儀已泣不成聲。

李隆基怒道:“麗妃!”

趙麗妃驚惶地跪下回道:“臣妾……臣妾只是見妹妹嬌柔無力,才幫著將公主抱出來,臣妾怎麼會害她呢,況且公主究竟是何時歿的,怎能只聽信她主僕二人的一面之詞?”

崔子衿望了望武婉儀,皺眉沉聲向李隆基道:“公主身上尚暖,當去不久。”

“崔子衿……你……”趙麗妃聽他亦如此說,更覺百口莫辯,只向李隆基求情:“陛下,臣妾素來與人無爭,臣妾冤枉。”

武婉儀垂淚痛道:“昔日程非墨將軍之事,雖說是宮女假借姐姐之名邀我前往,可如今細思,又怎知姐姐不是自汙以顯無辜。若不是國師,那日前往容華殿的必然是我。姐姐已及妃位,怎麼還這般容不下人?”

雍容聽得武婉儀如此說,又想到樂遊原上的刺殺,連她也不禁要懷疑趙麗妃。

李隆基見武婉儀又重提舊事,心中更是悲怒交加,只沉聲向身旁的高力士道:“力士,將麗妃與長慶殿相干人等統統壓下去,著人徹查此事。”

這場本該歡鬧的百日宴,卻又給宮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痛中極痛是清醒,親裡至親是堂萱

從宮中歸來,崔子衿一直沉鬱著,本已了斷的情思,不牽念的血緣,可孩子的猝然離世,卻讓他追悔莫及,或者自己不該那麼決斷,也不至從未見過女兒的歡顏,其實自己心中是在意那個孩子的。從黃昏至中宵,崔子衿一直獨立中庭凝思著。這次他連揮劍的氣力也無,他就這麼靜默地站著,府中也無人敢上前去勸說。

看著崔子衿孤立的背影,雍容亦不知如何開解他,他是個心明達理的人,只是許多道理,懂歸懂,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些道理卻都行不通了。雍容讓青蕪取了件外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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