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就此安穩,想到這,程非墨心中來了一股怒火,更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她。
李隆基午憩過後,諸事已畢,正欲起駕往容華殿為程非墨餞行,忽有奏報契丹已降,雖然契丹投降早在他意料之中,但李隆基接到奏報還是欣悅不已,擬定各項封賞,一時就將去容華殿的事耽擱了。這奏報本該早些程奏的,但皇后卻將它略略押後了一兩個時辰,為的就是讓皇上能在此時耽擱上一刻半刻。高力士正要上前提醒餞行一事,恰巧碧心此時暗中來了南燻殿。
高力士暗自搖搖頭,想著這程非墨今日可有得等了,來至李隆基身側,低聲道:“陛下,碧心求見。”
李隆基微微揚眉,想著不知這太子又有何動向,只道:“宣進來。”
碧心將皇后欲加害武婉儀一事奏明,李隆基聽後拍案大怒,即刻起駕向容華殿去。
容華殿前,李隆基讓一眾人等在殿外,獨自一人,神色陰鷙地進了殿。
來到殿中,他只聽有一男子粗重地喚著“煙然”,而另有一女子掙扎著:“程非墨,我不是煙然,放開我,我是雍容啊。”李隆基心頭一緊,腦中轟然,快步奔向內殿,只見程非墨朝服半敞,大掌扼著雍容,雍容則已是衣衫凌亂,清淚滿頰。李隆基一個箭步上前,運足掌力,一掌將程非墨按倒在側,另一手將雍容緊緊擁入懷中。雍容在驚恐絕望之時,被攬入一個懷抱,淚眼迷濛中看清是李隆基,哭著喚了聲“隆基”,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脖頸。李隆基被她喚了這一聲,更覺心疼,輕輕在雍容耳邊道:“朕來了,沒事了。”
程非墨仰躺在地,不安地四處抓摸著,口中猶急促地叫著煙然,李隆基雖怒在心頭,但無瑕管他,只向殿外怒道:“來人,將程非墨帶往刑部。”說著,抱起雍容向側殿寢宮去了。
李隆基扯過床榻上的薄衾,裹著衣不蔽體的雍容,驚嚇過去,羞恥過去,正是傷心的時候,雍容摟著李隆基哭得嗚嗚咽咽。李隆基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萬千安慰的話哽咽在喉頭,卻吐不出一個字,只能將雍容抱得更緊幾分。李隆基也是天子風流,後宮妃嬪平日哭怨,他從沒有哄勸不了的,只是今日,連自己的心也跟著傷悲起來,想著二人到今日這般,多半也是自己一手造成,這個女子,是他珍視的,所以容不得二人之間一點點的瑕疵,可今日見她受此傷害,才覺得往日那些驕傲固執,究竟是為何,消磨了感情,虛費了年華,還讓彼此受著折磨,良久,他才啞著聲音輕輕道:“都是朕不好,雍容,都是朕不好。”
雍容聽著李隆基囈語般的安慰,又想到這幾月間,李隆基對自己的種種,令她遠走靈州,她回來後又是故作不理,想著她更是滿腔的委屈,止不住地哭,直到哭得自己覺得累了,才啜泣著問:“你不怪我了嗎?”
李隆基自然知她所指,明知九皇子非長壽之命而不報,久留靈州遲遲不歸,這些事又有誰錯誰對,何必為這些事而讓兩人越行越遠,李隆基默默搖了搖頭,在雍容耳畔道:“都過去了,有朕在,再不會讓你哭。”
雍容聽他如此說,本漸止的淚水又盈眸奪眶,她堅強得太久了,從來到這個時代起,她就孤獨著,雖有朋友知交,卻人人都有著自己的籌謀算計,她被無故卷攜入權勢紛爭,無論在宮廷,還是在邊疆,一件件、一樁樁,從來就沒有停息過,她在這些紛繁之中,小心翼翼地愛著,她一直以為可以掌控自己情感,可是直到方才李隆基衝進容華殿將她攬入懷中的時候,她終於承認,這份感情早已不在掌控了,他讓她的堅強瓦解,此時她只想靠在這個人的肩頭,哭到地老天荒。
不知多久過去,金日西沉,素月東昇,李隆基肩頭已經盡溼,伏在他肩頭的人哭聲漸止,取而代之的是均勻的呼吸。李隆基見雍容已經睡了,想將她安放在床榻上,無奈雍容睡著了也緊緊摟著他的頸間,李隆基也只得和衣躺下。高力士進殿來詢問晚膳事宜,更是要探探皇帝的心意,如何處置程非墨,他還未開口,李隆基見他進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擺擺手讓他退了出去。李隆基將被衾蓋好,看著懷中安然睡去的雍容,輕輕抹著她臉上的淚痕,心中悠悠一嘆,多少年了,她才終於在自己懷中。聞著懷中女子的馨香,李隆基也漸入夢鄉,江山在握,佳人在懷,這怕是三十來年,他最美的一夢了吧?
好夢何其短,平明十分,高力士來喚李隆基早朝,李隆基脫開雍容的懷抱,雍容迷迷濛濛地醒來,還來不及羞怯,就聽李隆基道:“朕去上朝,等朕回來。”他又輕輕撫著雍容的眼角低聲道,“再睡會吧,眼睛還是腫的。”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