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是為國家做事。可現在這些國有資產一轉眼卻賤賣給了私人,我們當年流血流汗開山炸石平整土地修建廠房,到頭來什麼都沒了,工人全都下了崗。多好的廠多好的產品啊,當年我們生產的那些抗旱排澇的大泵電機,人家排著隊等著提貨。我平反回廠後陳達和徐懷青告訴我說,我們的產品在西藏、青海、陝西、雲南、貴州到處都是,還出口到斯里蘭卡、緬甸等東南亞的一些國家。能源是國家的瓶頸,我們做的產品就是生產能源的,這麼好的廠怎麼說垮就垮了呢?廠裡的工人罵得那個兇呀!昨天我去看了廠裡的宿舍區,公路兩旁和宿舍區的空地都被附近的農民強佔了,五七農場那一百多畝菜地也被附近的農民強佔去耕種。好端端的籃球場被一個農民拿去做蜂窩煤廠,廠裡原來的空地都讓農民蓋了房子。你說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你都看不住,廠領導是幹什麼吃的?我們鑄造車間的老工人還是住在五八年的工棚裡,而附近那些兩層三層的樓房都是周圍農民蓋的。記得李海鷹的那首《彎彎的月亮》嗎?裝置廠唱的還是過去的老歌。廠裡調回武漢的那些知青前幾年回來過一次,難過得什麼似的。他們不是來遊山玩水,是回憶,是來憑弔他們的青春和裝置廠的。可惜呀我的裝置廠!何田田和鐵戈今天來弔唁你,給你送行來了。裝置廠啊,你是個畸形兒,你出生在一個不該出生的年代,來到一個不該來的地方。你在我們手上誕生,我們曾盡力撫育你,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在你只有六歲的時候我們被迫離開了你,如今我們回來看你。你今年只有三十多歲,正是大好年華,卻死得無聲無息,連輓歌都沒人給你唱……”
何田田緊緊抓住鐵戈的手,失聲痛哭道:“別說了,我心裡難受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