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連輓歌都沒人給你唱……”
何田田緊緊抓住鐵戈的手,失聲痛哭道:“別說了,我心裡難受啊!我知道這個廠會黃,但沒想到黃得這樣慘。我回來就是想看看,看看當年我們怎樣把青春遺失在這裡,這一生讓我魂牽夢縈的就是這個地方,可我看到的卻是一片淒涼……”
這才是“何堪老淚交流日,多是秋風搖落時。”
鐵戈勸慰道:“田田別哭,別哭了,全國像這樣垮掉的廠礦該有多少?七零年建廠時我才剛滿十六歲,懷著遠大的理想投入到為國家建設的基建中去,四十多年一晃就過去了,唉,如今五十多歲了,才懂得遠大的理想是美好的,也是最容易破碎的。你也學過哲學,知道運動和靜止的關係。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永恆的事物,沒有什麼萬歲萬萬歲的東西,現存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過程,都會消亡。知道什麼是歷史嗎?歷史就是你可以盡情追憶卻又永遠也回不去的時間和空間。你還沒有到宿舍區去看,工人們的生存狀況太差了,他們好像都停留在七十年代,他們住的屋,他們吃的飯菜簡直是慘不忍睹。就說徐懷青吧,老婆死了,丫頭到廣東去打工,下崗後連他自己都難養活。前幾年他實在是無法生存,聽信了廣告到河南一個黑磚窯打工,一分錢沒拿到,還被黑窯主關起來做苦力,最後幾乎是討飯回來的。回來後又為生活所迫,經同事介紹到一個鑄造廠打工,一個月四百五十塊錢,還不包吃住。結果在澆鑄時被鐵水燙傷,老闆連傷都不給他治,他只好又回來,這就是工人的生存狀況。還記得陳草菴那首《山坡羊•;嘆世》嗎,如今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何田田憂鬱地說:“記得六八年我們和姜軍、沈倩在一起談論戰時共產主義,其實我並不喜歡那個時代,但起碼那時的貧富懸殊沒有現在這麼大。改革開放我是堅決擁護的,從七八年到現在三十一年了,中國的經濟有了飛速的發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貧富懸殊更大了,這也是事實。我不知道照著這個路數走下去,將來中國會怎麼樣?”
這個題目太大了,他倆無法解答。
看看時間不早了鐵戈說:“田田,咱們回去吧。”
何田田卻說:“我們雖然在這裡受了那麼多的苦,可青春畢竟是丟失在這片土地上,我曾經非常痛恨白菂河,現在沒有恨了,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有愛的眷戀也有失落的遺憾。照幾張相吧留著做個念想,等我們老了不能動了,看看這些照片也是個安慰。”
鐵戈拿出相機,想了想說:“不行,以廠區為背景照的是逆光,效果肯不好,要照就照得像那麼回事。這樣吧,明天上午咱們再來好好照它幾張,這是我們後半生的念想。”
何田田心有不甘,拿過相機取景,她突然叫道:“你看西邊那雲彩像火燒了似的。”
鐵戈抬眼望去,白菂河水蜿蜒西去像一條無聲無息的蛇蛻一樣毫無生氣,西邊的山嵐在殘陽的映照下蒙上一層血色的光暈,白菂河像流淌著鮮血一樣一片殷紅,就像陳放祭品血淋淋的青春祭壇,赫然使人心悸……
121。…最後的話
鳳鳴軒網站和網友們:各位好!
《文革戀史》終於全部上傳完畢,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在這裡首先要感謝鳳鳴軒網站,是你們給我提供了一個寬鬆的環境,不像其他網站有那麼多禁忌,沒有遮蔽某些詞彙和字眼,這在國內的確是很少見的,能在這樣的網站發表小說令我感到榮幸之至。
其次要感謝的是鳳鳴軒的網友們,是你們熱情的留言和評論感動了我激勵著我。我每天幾乎都要上傳兩到三個章回,第一、我不是為了獲得更多的點選率,這對我沒啥用,我只是不想讓那些關注這部小說的網友無聊地等待;第二、這部小說就要簽約了,簽約以後就不可能在網上上傳,所以只能快點上傳完畢免得網友們牽腸掛肚。《漂泊》的作者啊桑說:“很另類的文,那段歷史對於現代人是遙遠的,但作者能夠再現。”的確那段歷史對於八零九零後的人來說比較遙遠,我所做的僅僅只是再現了那段歷史,我也只想再現那段歷史,讓年輕人知道那段歷史也就足夠了。
這兩天《文革戀史》每天的點選率都在四千多以上,比之剛開始上傳時門可羅雀要強得多,我想可能是讀者裡面有很多大學生的緣故,也可能是小說真實情感打動了讀者。不管怎樣我都很滿足了,因為我的勞動得到你們的認可。
有沒有遺憾呢?當然有,因為沒有看到對本書的實質性的評論,不論是從內容到寫作手法,唯一令我感到高興的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