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清楚,什麼故事您且聽我講。”
宋七望著我愣了會神,隨後不答應,一定要我早些睡。這傢伙什麼時候變那麼磨嘰,方才我不說,他還拿話噎;如今我憋了一肚子的故事要講,他倒不急聽了。
他解釋:“於果,你這一路顛沛流離,估計沒好好吃睡,這……對你不好,來日方長,有什麼話明天說,現在你得睡。”
這對我不好,郎中說這話,我是心知肚明。安心躺下,摸著肚裡小祖宗,罵聲他爹,一夜無夢。
說書要趁早,遲了就怕沒情緒。第二天早飯完,我一個憋了老久的話癆再忍不住,打算抓了宋七一通聊。
小寶卻端了碗藥來,放我跟前。我不解望望,宋七坦蕩地笑:“安胎藥。”
我沒臉低了頭,宋七卻以為我謹慎,加了句:“七哥是個郎中,郎中不害人。”
我趕緊端了碗一飲而盡,我幾時懷疑他害我,真真冤枉。
宋七瞧我喝了藥,得寸進尺,竟同我說,我再不能幹那些勞力勞神的事,哪都別去,得在這兒安心養著。我急了,如今這情勢,我哪裡能平心靜氣在一個地方長呆,再說了,一個旁的大男人伺候我安胎,算個什麼事?一著急,把來龍去脈揀要緊的同他說了。
老子坦蕩,樁樁都是要緊事,說了老半天,口乾舌燥。
宋七給我倒碗水,笑得還算平靜:“不想那甘涼王,倒是顆情種。”
我才是顆情種好不好?那笨蛋至多會個播種,播了種,不管了,獨自一人當情聖去了。
我告訴宋七,不想被我連累的,就該放我走。
宋七不太高興:“於果,我原本就不會讓你走,如今知道你這麼個危難處境,哥哥我更不可能袖手旁觀。你千萬別想歪,七哥是個救死扶傷的,咱們相識一場,更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原來七哥在你心目中,竟是那貪生怕死之徒。”
我何德何能運氣恁好,回回落魄遇上宋七,真心嘆了聲:“我算個什麼東西,要您費心成這樣,我實在沒東西可以報答。”
宋七淡淡笑,卻是在笑話我:“萍水相逢,卻肝膽相照,這不就是你心裡的江湖兒女?原來那些江湖夢,你都是圖個痛快,嘴上說說的。”
嘿,江湖夢,我之前不死不活夢到的那個江湖,那才真叫鈍刀磨肉,有什麼生趣。我當年喝酒時的胡話,他竟都還記著。除了傻笑,我倒沒臉再說什麼。
宋七岔開話頭告訴我,這江陵鎮,本來隱秘得很,又是西蜀地界,何況我還使了那詐屍障眼的計謀,能猜得到我逃到這兒來難之又難。勸我不如在西蜀安心養胎,靜候訊息,反正一切有他。
我嘴角動了動,想說沒來得及出口,他忽然變得有些兇巴巴,警告我:“報答不報答的話再不許提。”
我大笑,我何其小人,我流離失所懷著孩子被人追殺,悲催到這份上了都,這時候有個人,還是個郎中對我說,讓我安定下來,有什麼胎他幫著安,有什麼難事他還替我擋,換你,你留是不留?
他鄉遇故知,幸虧是宋七。託我家大王福,不留我還待怎樣。
我伸手過去反笑宋七
57、託您的福 。。。
:“誰想報答你,我不過想請郎中號個脈。”
作者有話要說:宋七很仗義,沒有備胎相,哎呀呀
58
58、諒解 。。。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像你…… 《李焯雄…可惜不是你》
這個脈,不號不要緊,一號要了命。那些脈象上的虛虛實實我不懂,總是宋七說,該喝幾碗藥來補,我便喝上它幾碗就是。我只惦記著宋七告訴我的,彷彿不止一個孩兒。
我被嚇了一大跳:“哎喲喂,您是算卦的還是號脈的,到底準不準啊?七哥,您可別嚇我,要是生下來,呂娘娘那頭還沒死,他也還沒有尋到我,老天別是我孤兒寡母的還不夠悽慘,還給我來對雙胞胎。”
小寶手裡在分藥,聽了頗不服氣,忙裡偷閒扭過頭來白我一眼;“你不懂別亂說,我們家先生,可是這兒求之不得的神醫。先生說的怎會有錯?”
宋七還是這麼塊寶?我只道他是個有點書生氣的山大王,只管在那依山傍水的山寨裡吃吃喝喝,閒來做幾樁買賣。如今搖身一變,神醫是也。當年月季看似未經風塵,卻是個天生的生意人;塵西看著閒得發慌,卻有遍佈天下的哥們兄弟。可見之前,除了我混吃等死,旁人卻都是些大隱於世的稀罕材料。
宋七正巧告訴我,他打這兒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