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說的,說不出的話,不知道再有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可是,這都是他自找的!
“對不起,”事到如今,他好像除了對不起沒有別的可說了。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對不起,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對不起的南烈燃如今在她面前已經道歉成了習慣和自然。“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我只有用這種方法來帶你走。”
賀晴晴懷疑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我讓人查過了,在民間有的人有祖傳下來的秘術可以治好各種疑難雜症,有的在醫院被宣判為無法救治的病,他們也能治好。”
南烈燃也算是見多識廣,他在參加某些私人宴會上就見過這樣的奇人。他們身份特殊,身懷絕技,卻自稱自己的本事在民間隱藏的高人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所以,我想帶你去找他們,不管怎樣,我都要試試。”
賀晴晴狐疑的目光在面紗後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一聲:“想不到堂堂的大律師,隻手就可以要人家破人亡的人,也會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南烈燃默默地忍受著她尖酸刻薄的話,如今她要怎麼罵他,怎麼對他,他都不會辯駁,更不會生氣。
他欠她的,償還不了!
“所以,你這是要帶我去見那些傳說中的奇人異士?”賀晴晴冷笑道,“你那麼大的本事,怎麼不派人去把他們抓來,何必勞你自己的大駕呢?”
她自從失去寶寶,臉又被毀容後,性情大變,特別是對南烈燃——現在她已經生無可戀,一無所有,根本沒有什麼好失去,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根本就不怕他。
不僅不怕他,還恨不得把以前所受到的屈辱和隱忍壓抑的憤恨全報復到他的頭上!
尤其是失去寶寶,她更不能原諒他!
她不要見到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現在就算在他身邊,她對他也只有冷嘲熱諷而已。
南烈燃靜靜地坐在位子上,像個受氣包一樣默默地忍受著她的冷嘲熱諷,等她冷笑著說完了,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這樣的人,軟硬兼施也不能請得到他們。我只有自己親自去,用誠意打動他們。”
他停頓了一下,又輕聲地、彷彿怕驚擾了她一樣,說:“我知道你不喜 歡'炫。書。網'見到生人。而且這次帶別人去也沒有用。所以沒有帶任何人,只有我跟你。”
賀晴晴看了他一眼,坐在位子上,忽然冷笑起來:“誠意?你有什麼誠意?”
她大笑一聲,然而笑聲說不出的悲涼、怨憤。
“你的誠意就是讓你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把我的臉毀掉,把我的寶寶奪走!”她狠狠地看著他,所有的憤恨,被壓抑的痛苦爆發出來,“你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現在,又毀了我的臉,我的孩子!你的誠意……你有什麼誠意!你假惺惺地說什麼誠意!難道你能把這所有的一切都還給我嗎?!”
她忽然扯住他的衣領,南烈燃被她扯得腳下一踩剎車,車子在黑暗中停在了路邊。
“你說啊,我不要別的,你把我的孩子,把我以前的一切還給我!你能做到嗎?!”
南烈燃被她扯著衣領,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
慢慢地,他抬起頭,賀晴晴不由得一愣!
南烈燃眼睛裡含著淚,靜靜地看著她:“對不起,我也想讓你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我問過醫生,如果植皮有效的話,無論要我身上哪裡的面板,多大的面積,我都不會在乎,只要他能拿去治好你!”
他低下頭:“只是醫生說植皮沒有用。”
他的眼淚忍了又忍,終於逼了回去——他這一生,沒有對人低過頭,沒有對人下過跪,沒有對人苦苦哀求,沒有對人流過眼淚。
然而,都為了她做了。
就像現在,他這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任由她憤怒和怨恨地指責著,他也毫無怨言。
因為,今生今世,他欠她的,都沒法還清!
賀晴晴慢慢把手鬆開,抬起傷疤漸漸癒合的纖細雪白的手,捂住了沒法癒合恢復的臉。
她將臉轉過去,看向窗外,肩膀因為壓抑的流淚而抖動著。
南烈燃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肩膀,卻還是黯然地放下來了——她不要他碰她。
他再不敢忤逆她。
良久,賀晴晴回過頭來,哽咽著說:“你這是要去哪裡?”
南烈燃抽出一張潔白的紙巾,要給她去擦面紗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