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卻果然依舊避如蛇蠍的躲開,不讓他碰到。
南烈燃因為她躲避的舉動而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和傷心,卻依然默默將紙巾塞到她手裡,低聲說:“雲南。我已經打聽到了具體的位置。”
“什麼?找了學弟過來撐著律師事務所,自己跑了?”
慈眉善目的老大手一個不穩,青花瓷茶盞一下子傾斜,龍井茶潑灑了出來。
“是的。”
老大瞪著眼睛撥出一口氣,慈眉善目的臉上一陣抽,搐。
他頓了頓,揮了揮手,無奈地:“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告辭後,老大吐出兩口惡氣,沒有轉頭,卻開口恨恨道:“你看到了吧?我就說了,他什麼都好,就是太婆婆媽媽,兒女情長,他的大業遲早要毀在那個姓賀的女人手上!”
身後叮叮作響的水晶珠簾掩蓋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瘦削的年輕女子的身影,正在彎著腰給他捶背。
“我早就說了,不出奇。”那人淡淡道,“他的脾氣性子我還不知道嗎?”
“知道有什麼用,要製得住他!”
“他難道不是一直牢牢地被掌握在我們的手裡嗎?”
“那他怎麼這次他帶著那個姓賀的女人跑走了你一點也不知道?”
“他做事一向自有分寸。”那人淡淡一笑。
老大還是恨恨地不甘心:“為了一個臉都毀掉的女人,居然冒險做這樣的事!我早說過這個姓賀的女人不能留,你偏不聽!”
“你以為我心裡沒數嗎?留不留,我早就有了決定。”
“你打算除掉那個女人?”
那人淡淡道:“一切我自有分數,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哼,但願了。”
身後叮叮的水晶珠簾撩起了一串美麗的波浪,那人淡淡地笑了。
站在他背後給他捶背的瘦削的年輕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和惡毒。
一百一十二、毒(一)
一百一十二、毒
雲南的一個邊遠小城鎮。
在一家簡陋的早餐店外面的棚子下,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年輕男人生得極為高大挺拔,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濃眉斜飛入鬢,狹長的桃花眼幽深彷彿能吸進人的靈魂,薄薄的紅唇抿成一條直線。此時他正轉過頭,溫柔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人。
那女子看纖細的身形,看帽子下飛散的烏黑髮絲,長袖衣衫下露出的雪白嬌,嫩的肌膚,大概也是個很年輕的漂亮女孩子。只是她卻戴了個有著大大的帽簷的帽子,而且帽簷下還有黑色的面紗,將一張臉遮得密不透風,似乎生怕人家看到了她的模樣。
這兩個人正是南烈燃和賀晴晴。
南烈燃和賀晴晴到了探聽到的地點之後,路越來越難走。眼看連那山村都沒到,一路上不是坑坑窪窪的泥濘,就是崎嶇不平的山路。車子根本就卡在路上過不去。
路上碰到了光著腳揹著破舊書包前來他們剛剛經過的小城讀書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小臉髒髒的,看到南烈燃的車大吃一驚,然後就很好奇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們。
南烈燃下了車,整了整衣襟,擺出一副拿來哄療養院的小孩的“和藹可親”的表情問他這個一看就是當地人的小孩。一問才知道,這裡距離他們要去的山村還要十幾里路,路根本就是不通的。不要說車子,就是沒走慣山路的普通人也不好過去。
意思就是那車子是肯定過不去的了。
賀晴晴坐在車子裡,隔著車窗和麵紗看到那小孩子光禿禿的腳,連鞋子都沒穿。腳掌還被碎石頭劃破了,傷口處有血跡,小孩子也不包紮一下,看來是習以為常了。瘦小的身上穿著破舊的軍綠色的大衣服,那衣服有著大出小孩一隻手掌那麼長的衣袖——顯然是大人的舊衣服給小孩子穿的。
她如今脾氣性格已經與以前有了許多的改變,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不由得就惻然了。
搖下車窗拿了剛剛在小城裡買的一些牛奶和水果,準備隨身吃的東西,又從南烈燃一路上過收費站準備的零錢拿了一些出來,伸出手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小孩子怯怯地過去,她就將這些東西拿給那個孩子。
那個小孩子做夢也想不到能得到這麼多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十分惶恐,紅著臉連連擺手不敢要。
賀晴晴乾脆拉開車門,下了車,拉起他髒髒的小手將東西塞到他的手上和懷裡去。
小孩子囁囁著說謝謝,賀晴晴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