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七年前的不告而別一無所知。“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太沒意思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會知道她回來?
如果,他知道了,那麼——玄麟呢?他也知道嗎?
他……好嗎?最近在做什麼?跟他父親的關係有沒有改善?問題不斷在腦中湧現,她卻一個也不敢提起。他——是不是還恨著她?是不是……還有一點點的可能,他能夠再見到自己心愛的男孩一面。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就要不爭氣的掉下淚來。許東生的出現,勾起太多、太多想要忘記的感覺,無法割捨的回憶——全部,都是關於玄麟。
終於,她努力的露出微笑。“對不起。”
許東生歪歪頭,好奇的看著她。“怎麼樣?這幾年好嗎?”
“好……”她垂下眼眸,輕聲問道:“……玄麟好嗎?”
男人輕籲口氣,“我還在想,要是你一直不問哲菊花,我今天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咧!”他眨眨眼睛,這才發現兩個人一直隔著整個房間說話。“先坐下來再說吧。”
她愣了一下。“啊,對不起——”
他擺擺手,表示不介意,選定綠色的沙發坐下。“沒關係,我也緊張得要命,根本沒想到要坐這回事。”
“緊張?”一點看不出來。
他苦笑,稍微別開視線,不看在眼前坐下的女孩。“……我是自己跑來的,玄麟不知道。”
她吶吶的低下頭,心頭一陣刺痛。當然了,玄麟怎麼可能還想看到她?
“別誤會。”許東生急忙解釋:“我不是說玄麟不關心——你那傢伙可在意了,只是……”他嘆口氣。“你知道的,男人有他的自尊。”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看著她,然後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跟你分手以後——媽的,這件事我還是過了好久,才從離哥那裡挖出來的。你們兩個傢伙,這算什麼?根本沒把我當成朋友。”他譴責的看了女孩一眼。“言歸正傳,那傢伙是瘋了一樣,女朋友一個接一個,象是要跟離哥爭水彩是臺北第一花花公子似的。然後,”他伸出右手,比個炸開的手勢,“砰的一下,他又變成了清心寡慾的苦行僧,半個女朋友都不交。除了偶爾跟我們出來喝個小酒,就是成天關在他那間空房子裡工作,一副大隱隱於市的模樣。”
她咬住下唇,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有過了好久,”他繼續說,渾然不在意她的沉默。“我才終於知道,原來當初是你失蹤了,而且是逃到美國去。哇,有這麼誇張嗎?分個手必須要逃到天涯海角去才能分?我不知道。”又頓了一下,想來明亮的眼睛突然變得黯然。“我不知道。”
“阿東……”
“如果花了七年,都還沒有把對方放下,為什麼回來了,卻不肯聯絡?”
低著頭,沒有作聲。
看著沉默不語的女孩,徐東生嘆口氣,放棄了話題。“——說老實話,我今天來也不完全是為了玄麟。”
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向男人。
他尷尬的動了一下身體。“聽說——穎秋姐要回國?”
看著許東生留下的號碼和前面書桌上的手機,躊躇了一整夜,到最後,她還是不敢打這通電話。
——花了七年的時間,難道自己還是跟當初一樣的怯弱,沒有半點長進?連一句簡單的“對不起”,都沒有勇氣說?
咬緊住快要滲出血絲的下唇,這個晚上不知道第幾次,伸手拿起手機,
然後,電子鈴聲響起。
嚇了一跳,慌忙按下通話鍵。“喂?”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作聲,但是不知道怎的,鼻子驀然一酸。
玄麟。
沒有任何的聲音提示,可是她就是知道。
隱忍了一整天的淚水終於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半笑半嘆氣,和記憶中相同的摯愛聲音。在這一瞬間,七年的時間阻隔彷彿完全不存在了。“若衣,你不會又再哭了嗎?”
住:Labelledamesansmerci直譯為“無情的少女”,引自詩人濟慈(Keats)的一首詩名。
第七章
“老師沒跟你說嗎?”記憶中的男孩長成了男人,比七年前又高了一些,剪得短短的頭髮還原成本來的黑,寬闊的肩膀,簡單的白襯衫加上牛仔褲,一點一點的改變,在在提醒了她中間分隔的時光。最大的不同,或許是